可不管如何,他都是為了能見到她才把這話說出口的,這樣她已覺得很滿足。
秋風卷著枯葉,吹過行人寥寥的街道,顯得秋意濃濃,從冰刃家那條巷子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暗的蒼穹中忽然飄飛起了雨水來,落到麵上額上脖子裏,帶著冰涼的寒意。
司季夏邊走邊抬手來解係在自己脖子下方的鬥篷係帶,將係帶解開後他忽然停了下來,他停下,冬暖故也不由得隨他停下,正當冬暖故要問他“怎麼了”的時候,司季夏忽然將他肩上的那領鬥篷披到了冬暖故頭上來,邊拉拉鬥篷邊對冬暖故道:“下雨了,風有些涼,姑娘懷著身子,多披一件鬥篷才是好,雨還不大,鬥篷應該能為姑娘遮些雨。”
“來,姑娘自己揪著鬥篷的口子。”司季夏確定將冬暖故裹好了之後,才將捏在手裏的鬥篷等著冬暖故抬手。
冬暖故抬手來抓住司季夏罩在她頭上的這領鬥篷時不小心碰到了司季夏的手背,驚得司季夏連忙收回了手,隻聽他急急忙忙道:“好了,姑娘,我們該去找客棧歇腳了。”
司季夏說完話並未即刻就走,而是在等冬暖故,他要等她走了他才邁開腳步。
“多謝公子。”冬暖故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司季夏的那領鬥篷抓得緊緊的,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在鬥篷的陰影之中,目光則是落在司季夏那被秋風吹得晃動不已的右邊袖子上。
他殘缺了的右臂一直是他的短處,是他心底的傷,他從不輕易將他的殘缺曝露出來,就算他這番醒來之後似乎對他的殘缺不像從前那般耿耿於懷,但絕沒有誰人在能隱藏自己殘缺的時候偏偏要將自己的殘缺曝露出來,他也一樣。
但他現下卻是為了不讓這細細的秋雨淋到她,為了讓她能在這寒涼的秋風中多得一些溫暖,他竟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他的鬥篷披到她身上來。
他對她的好,已遠遠超過了他對一個陌生可憐又無依無靠的大肚子婦人的同情。
還有他對冰刃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就好像……他根本不曾忘記她一樣。
“姑娘,方才……方才我說的話……”此時的司季夏已經與冬暖故走出了冰刃與喬小餘家的那條巷子,走在行人寥寥燈火寥寥的街道上,本是安靜地走著,過了好一會兒,隻聽司季夏有些遲疑有些緊張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可有聽到?”
她應該沒有聽到的吧?應該沒有……吧?
“公子說的什麼話?”冬暖故反問,故作不知,“我見到公子前公子與那位兄台說的話?”
“嗯……是。”司季夏點了點頭。
“我沒有聽到。”冬暖故肯定道,“公子與那位兄台說了什麼緊要的話麼?”
“沒,沒什麼!”司季夏連忙應聲,這才覺得突突直跳的心這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