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沒有執意什麼,隻是輕聲與司季夏道:“早些睡吧。”
司季夏點點頭,不敢看冬暖故,隻盯著兩個小猴子看。
燈熄了。
夜很深。
雨很大,入耳皆是雨聲。
冬暖故久久未眠。
司季夏也久久未眠。
夜涼如水。
司季夏忽然覺得很涼,即便身上蓋了冬暖故給他蓋的薄被,他還是覺得涼。
司季夏記著冬暖故畏寒,山中夜裏本就寒涼,即便如今是夏日,但是今夜是雨夜,夜很涼,阿暖分了一床她的薄被給他,阿暖會不會涼著?
司季夏才這麼想著,床榻上的冬暖故忽然打了兩個噴嚏。
她確實覺得很涼,涼到有些冷,是以她將身子都蜷到了一起。
司季夏連忙在長凳上坐起身,點起燈,而後拿著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就走到冬暖故床榻前,正要給冬暖故將薄被蓋上時,發現冬暖故竟也未睡著,此刻正蜷著身子睜眼看著他,問道:“平安還未睡著?怎麼了?”
冬暖故說著,正欲坐起身。
看著冬暖故怕冷的模樣,司季夏本是想說沒什麼,可他一張口,話就變了。
他說:“我抱著阿暖睡可好?”
他問得很是自然而然,就像她就是他的,就是他的妻子一樣。
這話一出口,司季夏就愣住了,驚愕得險些咬下自己的舌頭。
而愣的又豈止是司季夏自己,冬暖故也愣住了。
司季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胡話的第一時間是想要逃,偏偏小燕晞在這時候小聲地嚶嚶了幾聲,這就使得司季夏沒有逃成功。
可當司季夏走到小床邊正要抱起小燕晞時,小家夥卻又不哭了。
偏偏冬暖故這時候又在盯著他看。
司季夏又慌亂得手足無措了。
冬暖故盯著司季夏看,看著他那副自己把自己給嚇得緊張的模樣,不由想笑,但她忍著,她想看看他接下來是不是真的會逃。
司季夏這次沒有逃。
但他做了一件讓冬暖故沒想到的事情。
他把油燈吹滅了。
瞧不見,便不會慌亂到不知所措。
那現下要說什麼……做什麼?
司季夏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他想逃,卻又不舍離開。
他想解釋,卻怕自己又說出什麼不當說的胡話來。
而偏偏冬暖故又是沉默著什麼都不說,這讓他更緊張不安。
司季夏靜靜地思忖了片刻,他忽的深吸一口氣,而後屏著氣息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阿暖,我,我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我隻是想抱抱阿暖而已,僅此而已……”
司季夏覺得靜默地等待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