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前腳才跨出廚房,燕昕後腳便衝燕晞做了個得意的手勢,而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無限感慨道:“還是爹馭娘有方啊。”
“噗——”燕晞舀了一勺湯含在嘴裏正準備咽下,忽聽得燕昕這麼一感慨,他嘴裏的湯險些噴出來,好在他捂嘴捂得及時,否則便毀了一桌的菜了。
隻見燕晞被嗆得連連咳嗽,燕昕則是繼續往嘴裏夾菜,動作之飛快眨眼間便不見了半盤菜。
偏偏他還邊嘴裏嚼著菜邊口齒不清道:“阿晞快吃啊,別光顧著咳,爹做的菜就是比娘做的好吃多了,娘做的菜簡直就像是毒藥一樣,想到都心肝兒抖哪,快吃快吃,你不吃的話我可吃光了。”
“哥……”燕晞終於咳完了,很是無奈道,“你要是再和大伯學些有的沒的,怕是娘就要強行掰斷你和大伯的師徒關係了。”
“唔……這個湯也好喝,嗯,阿晞你說什麼?”
“……”
“娘要斷了我和大伯的師徒關係?不怕不怕,有爹在,娘不會的。”
“……”
“咳咳咳……”這時候已經回到屋裏半躺在床榻上的司季夏忽地咳重了幾聲。
冬暖故坐在床沿上,睨了司季夏一眼,道:“行了,別裝了,我不罰你那寶貝兒子就是。”
“咳咳咳——”司季夏前邊都是假咳,這會兒倒是真咳了。
冬暖故又再睨了他一眼,本想不理會他,奈何還是不舍,終是伸出手撫了撫他的心口,語氣卻還是有些冷道:“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還看不出來你這是真咳還是假咳,便白和你做這十幾年夫妻了。”
“阿暖,我……咳咳……”司季夏有些著急地要解釋。
“好了好了,不用你和我解釋,不就是心疼你的寶貝兒子受罰,還以為我看不出來阿昕那小子身上的衣裳與他早晨出門時不是同一件?”冬暖故說著話,從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給司季夏,塞到了他手心裏,“阿昕那個皮孩子定是又把衣裳給弄壞了,阿晞幫著他便也就算了,你這個當爹的也跟著湊什麼熱鬧?都多大的人了。”
“來,先把這杯茶喝了,看看你,假咳都變成真咳了。”冬暖故一邊麵色沉沉地說著司季夏,一邊卻又幫他撫著背幫他順著氣。
司季夏雙頰有些紅,喝了茶後也不說話,隻聽冬暖故又道:“你也不看看你,都把那兩個孩子慣成什麼樣了,不聽話做錯了事還打不得罵不得了?”
冬暖故似還有些氣不過,還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司季夏的額頭,瞪著他道:“就不怕你這個爹給慣出兩個敗家子來?”
“不會。”司季夏這會兒回答得斬釘截鐵,“阿昕和阿晞都是好孩子。”
“……你兒子在你眼裏都是好的。”
“再說我們家裏也沒有錢財來給兩個孩子敗不是?怎的會成敗家子?”司季夏想要握冬暖故的手,奈何他手裏還捧著茶杯,空不出手,他便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冬暖故的手背,淺笑道,“阿暖你說是也不是?”
“你——”冬暖故本是想斥司季夏,可在看到他那雙黑亮的眼眸時還是軟了語氣,一把拿過了他手裏的茶杯,又瞪了他一眼,“與冰刃兄相處久了,你也真是愈來愈會耍嘴皮子了,本是說你兒子不得,現下是連你也說不得了。”
“怎會,阿暖想怎麼說我便怎麼說我,我保證我絕對隻是聽,不說一句話。”司季夏即刻不笑了,反是一本正經認真的模樣,“不,是絕不說一個字。”
“當真?”冬暖故微微挑眉。
“當真。”司季夏抬起手就要起誓。
冬暖故快他一步將他的手打下來,司季夏連忙裝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她。
冬暖故終是繃不住臉,笑了起來。
她笑,司季夏便也笑,伸出手將她攬到了懷裏來,淺笑道:“好了阿暖,阿昕從小到大都是皮的,便原諒他這一回,阿暖你看如何?”
“你這個爹都這麼來護著他了,就算我想罰他又能如何?”冬暖故挨在司季夏懷裏,將頭輕靠著他的肩,也是淺笑著,“今回就不訓斥他了,不過我可說了,下回我可就不買你的麵子了,不能讓你這麼一直慣著護著他們,若總是這般,日後可還怎生得了。”
“是,我的阿暖大人。”司季夏將冬暖故摟得更緊一分。
冬暖故卻是又打了一把他的手背,“好了,沒事就趕緊起來去吃飯,吃了飯還要教兩個皮孩子今日的功課。”
此時此刻,在前往山間小院的山間小路上,有人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