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齊從未試過這般難受,也從未如此狼狽過,在將自己日頭吃得飲下的一件不落的吐出來後,她並未因為這般而感到舒服分毫,反而每況愈下。
在吐得隻剩下胃口反酸泛苦後,她有些虛弱的扶著如意桶站起來,喉嚨眼還隱隱的有反胃的餘波沒有停息。
撫寧和覃靜馜在方才看她強行忍著唯恐當場吐在桌上的舉動便帶著她尋了個清淨地讓她吐個痛快,現在她給她拿來了溫水讓她漱漱口,她還未走近娥齊便趕忙捂著鼻避開撫寧,因為她能嗅到她身子上那陣子葷腥味兒。
“撫寧你站在那莫要動……”
“這是怎麼了是吃了甚麼壞肚子的吃食”
娥齊一嗅到什麼,她頃刻便下意識發出幹嘔的喉音,看著她退避三舍的模樣,撫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隨之將茶盞放在桌邊。
“你方才在灶台搗鼓了啥,身上這般大味兒…”
方才吐完,娥齊不單隻胃袋空空,她腦子成漿混沌得一塌糊塗,眼下她用袖子掩著口鼻用衣物上的熏香擋住撫寧身上尤為濃烈的腥氣。
“有麼我剛才在廚房收拾下水,許是染了花椒八角的大料味兒,我聞聞,就一點八角味兒沒你說的這般濃烈。”
撫寧看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模樣,她拉起袖子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的衣物仔細品鑒後覺著是娥齊的反應太過激烈,她身上的味兒不仔細都嗅不到。
“弟妹,我瞧著你手頭不似是清閑的模樣,要不這般你去接著忙,這頭我瞧著便是,莫要為我們影響了正經事。”
撫寧方才一看便是興衝衝從灶台出來同她們打招呼,覃靜馜畢竟是生養過孩子的人,她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心裏明白究竟出了甚麼事體。
她三兩句讓撫寧安心去忙去,待到房裏閑雜人都走清光了,她才轉過頭打量了娥齊剛才吐完麵無血色尤為憔悴的神情。
“我方才心裏還嘀咕,怎麼就個把月的時間你愣是比成親那日瘦了這般多,原來是發崽瘟,是懷上了吧”
娥齊用溫水潤潤喉輕輕嗯了一聲,胃裏那股難忍的反酸感慢慢平息下來,待到消停後她內心才悄悄送了口氣,她一直都體魄康健自小到大實屬無大病就連小病也屈指可數,偏偏這頭她卻被突如其來的不適折磨得夠嗆的。
“可以啊,你男人看起來冷冰冰的這抱孩子的勁當真不含糊,這陣勢快趕上我那口子了。”
單祥當然是人前人後兩幅麵孔,娥齊錘了錘自己的心口,並不是被覃靜馜突然的話給嗆到了,她是覺著吐完似乎沒吐幹淨,她總是覺著有物事撐著她的胃抵著喉嚨頂讓她感到不爽利。
“以往我以為隻是自己小日子亂了,沒曾想到覺著沒有便是有了。”
覃靜馜的銀盤臉湊過來,嘴角微翹神情有些探究的意味,娥齊如今最欣慰的便是覃靜馜身上的那味兒不似撫寧身上那般衝鼻,她十八歲的人兒從未試過如此害怕某些氣味,她如今唯恐自己突然胃口一抽再次抱著如意桶吐的天昏地暗。
“弟妹的意思是這娃來得有些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