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十天終於過去了,尚悅梅和夏雨荷不約而同地早早來到公司,希望能第一眼見到柳如嫣。
柳如嫣整時來上班了,尚悅梅和夏雨荷老遠見到柳如嫣,都趕緊跑過來。
尚悅梅捏著拳頭,準備當眾給她一拳,以懲罰她十多天的失蹤,可這拳頭揚到了半空中,卻被點了穴一樣,停止不動了。因為尚悅梅看見了柳如嫣的手臂上,帶著一個寫有“孝”字的黑袖章,再看看柳如嫣,臉上清瘦了許多,並寫著淡淡的疲憊。
尚悅梅頓時明白了,和柳如嫣相依為命母親去世了,十天的假是去安排母親的後事去了,並不是躲在某一個角落思考企劃計劃。
輕輕放下揚在半空中的粉拳,尚悅梅摟著柳如嫣,心痛的要死,隻見她喃喃地說:“死妮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說一聲呢,你把姐當成什麼人了呀?”
夏雨荷也上前摟著柳如嫣,抽泣起來。
柳如嫣反而鎮定地拍著兩人的肩膀輕聲地說:“好啦,姐姐們,我隻是不想過多地打擾你們,這也是我媽的遺願,希望靜靜離開,事情已經過去了,上班去吧,我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呢,中午我們再聊。”尚悅梅見柳如嫣如此淡定,感覺有些意外,心想柔柔是怎麼啦?怎麼變得如此深沉,如此淡定呢?這可不是好現象啊。
“柔柔,你沒事吧?”尚悅梅關心地問。
“沒事,姐,耽擱十天了,很多事情要急著處理,你們先去工作吧。”柳如嫣回答還是那樣輕聲,但尚悅梅聽得出話裏有一種哀怨。
回到辦公室,尚悅梅一直想著柳如嫣的表情和話語,她要破解柳如嫣身上的迷,為什麼柳如嫣不通知自己的姐妹,為什麼有那種哀怨,這種哀怨不象是失去母親親情的那種痛苦,難道是在怨恨楊正剛。怨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支撐著她?人世間有多少巧合,又有多少不如意,又有多少不經意間的誤會啊,尚悅梅感慨地想道。
小食堂,夏雨荷打飯去了,尚悅梅握著柳如嫣的手,又疼愛地罵起她來了:“死妮子,這麼大的事,就一個人去承擔,不怕壓垮你呀?你知道這幾天,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你也太要強了。”這時,柳如嫣精神一下子崩潰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伏在尚悅梅的懷裏嗚嗚地哭泣起來。
夏雨荷端著三份飯菜走過來,看見這情景,也放下手中的飯菜,摟著柳如嫣和尚悅梅,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食堂裏,其他員工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齊轉過身來,望著三人。夏雨荷見狀,忙起身解釋:“不好意思,我們沒有什麼事。”然後就裝起飯盒,輕聲說:“我們到辦公室去吃吧。”
在柳如嫣的辦公室,尚悅梅和夏雨荷默默地坐著,不時抽張紙巾擦拭眼角上的眼淚。
突然,柳如嫣對兩位姐姐說:“我把媽送回生她養她的故鄉了,沒有驚動任何人,主要是想讓媽安靜地離去,也想讓自己和媽多呆一些時間。”停了一會,接著說:“我跟你們講講我的往事吧。”
柳如嫣出生在一個非常富裕的家庭,本姓姚,當時在當地算得上的豪門世家,祖父是個高幹,祖母是商界名流,本來母親也是其祖母通過像古代那樣,以選妃的方式,在美女聞名的一個偏遠的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裏,找到當地村幹部挑選出來的。母親嫁過來後,開始過著養尊處優的優異生活。特別是母親懷孕期間,簡直是姚家的公主,有專門的廚子和護工。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姚家上上下下喜氣洋洋,煙花、鞭炮、酒席全都準備好了,隻等下一代降生。
“哇......哇........”隨著一陣清脆的哭聲,護士們出來報喜:“恭喜你們,順產。”
老姚母趕忙問道:“男孩女孩?”
“恭喜,是個千金。”護士應了一聲,洗手去了。
“什麼?女的?什麼肚子?”老姚母滿臉的不高興,一連串的問號後,甩了一句:“撤了,撤了,煙花、炮竹都扔到河裏去,酒席也散了。”把手一揮,就徑自上班去了。
姚母被護士推出產房,見婆婆不在,心裏涼了半截,知道自己生了個女兒,婆婆不高興,回去了,輕輕地歎了口氣後,也沒有往深處想。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從天堂掉進地獄,雖然仍然住在大院子裏,可廚子也撤了,護工也沒有了,一切都須自己動手,甚至有些家務事也要正在坐月子的產婦做。
小孩子不可能和大人一樣,可以看祖母的臉色行事。小孩子剛出生,還沒有滿月,就被祖母橫挑鼻子豎挑眼地威脅恐嚇著,當時是小孩子正在繈褓中哇哇地哭,母親忙搖著搖籃,唱著兒歌,哄著小女孩。可讓剛剛進門的婆婆聽見了,隻聽她那尖細的聲音罵姚母:“你一個死人啊?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不會帶。”接著轉向正哭的小孩子:“還有你這個不能繼承香火、給家庭帶來災難的小討厭鬼,不要吵了,再吵,我就把你丟到外麵去喂野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