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請了崇安堂的楊大夫來看,此人當年救過欒若寧一命,是信得過的。楊大夫見此情形便道,“這蜂蜜若是大人服用,不管是調水還是佐餐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幼兒脾胃虛弱,食用一些蜂蜜的話無異於是食用毒藥。這一點常被人忽略,除非經驗豐富的奶娘和大夫,恐怕旁人都不清楚。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至少可以對症下藥。看來小公子和小小姐所幸食用不多,用對了藥幾天之後便能痊愈。”
說完便因著幼兒不能服食湯藥,便又去和奶娘們商量對側。宋書薏送走了大夫,狠狠哭了一會便又止了眼淚,她剛出了月子,不宜見這個。倒不是她矯揉造作,隻是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不僅是普普通通的病痛,竟是慘遭毒手,又有哪個父母不會覺得後怕?
欒若寧想了一想,道,“想來此人精通藥理,如此細枝末節的事情竟都清楚。而且以蜂蜜陷害,即便被人查出是下毒竟也搜不出什麼毒藥證據。恐怕這人在暗處,輕易不會露出馬腳。不過這事兒我看還是非捂嚴實了。大嫂嫂,你看好栩兒和懋兒,就放出風說這兩個孩子久病難治。我們瞧瞧那人達成目的之後,是不是還有下一步的動作。”
宋書薏也覺得欒若寧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回去繼續看顧孩子去了。
待宋書薏走後,欒若寧才對母親道,“母親以為,此番是不是該徹查一番?多年來,我們百般忍讓,不想反倒助長了她的氣焰。隻是我小娘的事情,目前還是沒有頭緒,若再拖著……”
雲清嬈起身,要和欒若寧回去自己的院子,母女倆邊走邊說著,道,“其實也並非全無辦法。我這些天一直在想,不如借此機會,我們來一個倒逼真相。”
欒若寧疑惑不解,低聲問道,“母親的意思是?”
雲清嬈拍了拍她的手,難得眼中閃出些精光來,道,“要你幫我個忙。打明日起,你就稱病,說吃壞了肚子,和那兩個小的一樣症狀,而後讓露枝和凝珠散布出去,就說吃了洪莞經手的東西。遭了此等汙蔑,洪莞必定要辯解,到時何愁她說不出真相?”
欒若寧挽著母親,此時便覺得實在精妙,忍不住道,“母親真是好計謀!待會兒我回了房,就稱病不再出門,待真相一浮出水麵,看她如何抵賴!”
用了晚膳之後,欒若寧便一直躲在屋裏,到了半夜,隻聽她那個屋子裏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像是正遭受極大的痛苦。實際上卻是和露枝凝珠三個打起了紙牌,輸的人要被貼紙條。欒若寧一邊往露枝的頭上貼紙條,一邊裝著腹痛難忍的樣子叫喚呢。
第二日一早,府裏便傳出了些流言蜚語來,說昨晚洪小娘布菜時手腳不幹淨,給院兒裏的五姑娘下了毒了。
謠言說的有模有樣的,說五姑娘非洪小娘親生,還占了四姑娘的好婚事。於是洪小娘便在欒若寧的碗筷上動了手腳。還說大夫來看之後,五姑娘的症狀怎麼和栩哥兒,懋姐兒那麼像呀,難不成栩哥兒和懋姐兒也是洪小娘害得不成?
一連害的家裏三人如今都臥了病,就連府上諸人漸漸地也開始對洪莞避而遠之,生怕洪莞下一個要謀害到自己身上似的。欒允泱聽後,怕是三人成虎,連忙去親自問了洪莞。
洪莞見著這個兒子主動來看自己,是有幾分喜不自勝,連連噓寒問暖,又關心他的學業,又是關心欒峻如今是不是器重他。
欒允泱睨了洪莞一眼,已覺著有些氣憤。想不到事到如今她竟還想著這些事情,但畢竟不好發作,隻是道,“小娘,我今日過來為著什麼事想必你也清楚的。府上如今流言頗多,我隻想問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洪莞聞言原本親親熱熱挽著兒子的手,聞言連忙鬆開,又撤開幾步遠,表情已經有些不自然,道,“允泱,你是我的親兒子,你怎麼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