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的最後一個請求,是希望鍾柒不要告訴薄雲鶴真相。

假使他知道了,溫家會變成下一個鍾家。

而他對鍾家所做的一切,會成為他心裏永遠的疤。

冤冤相報,何時了?

薄雲鶴眉心蹙緊,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見鍾柒往旁邊躲開了。

“原來,真是我爸對不起你家。”

她聲音淺淺的環繞在整個走廊裏,再看向薄雲鶴的時候,眼裏泛著一抹堅毅的冷漠,“薄雲鶴,希望你永遠不要原諒我。”

男人直直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鍾柒走遠。

他想追上去,可心裏充斥著的痛意,讓他邁不開腳步。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鍾柒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們之間最後的秘密消失殆盡。

鍾柒一路往前跑,一直到沒人的拐角,她捂著臉,無助的哭了起來,眼淚在那一瞬間,蔓延整張臉。

“爸……”

“為什麼,為什麼啊!”

張老伯說了,負責采辦材料的人是溫國輝,並不是她爸。

當初事故發生之後,由於出了人命,是她爸作為負責人被公司懲罰,勒令承擔一切後果和責任。

就連薄雲鶴他爸爸的保險都是她爸一手操辦的。

換言之,她爸早就知道薄雲鶴的身份了。

原來,薄雲鶴竟是抱著那樣的心思才跟她結了婚,他看到自己的每一天,都會想到自己的至親,他對她,也隻有恨和利用。

而她,竟是懷著那種熱切的心情,嫁給了他。

鍾柒哭到雙手痙攣,動都動不了了。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鍾柒剛要回頭去看的時候,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否則……”

她隻覺得腰間被貼著一把冰冷的匕首。

鍾柒顫抖著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被帶上了一輛麵包車,還被蒙上了一個黑色的頭套。

這個人的聲音是她從來都沒有聽過的。

鍾柒忽然想起了那個失蹤的司機,但他躲了兩天都沒有被人發現,要麼就是當地人,很熟悉這裏的地形,知道哪裏能躲,要麼就是有人跟他裏應外合,演了一出戲。

“別怪我,有人花錢要你的命,我也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有那麼一瞬間,鍾柒從心底裏放棄了掙紮的念頭,甚至可以說,她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跑。

跑,又能跑到哪兒去?

她真的能向薄雲鶴複仇嗎?

男人見鍾柒還算聽話,冷笑了下,“可惜了,長得還挺漂亮的。”

他打著口哨,踩下了油門。

一路上都是土路,非常顛簸。

鍾柒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恍惚間聽到男人在跟他的雇主通話,“你放心,隻要你說話算數,把錢打到我賬戶上,這女人永遠不可能走出這個村子,死人,是走不了的。”

但那邊似乎不滿意他。

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姓溫的,你別跟老子裝蒜……”

溫?

鍾柒睜開眼睛,隔著黑布的縫隙,看著外麵的男人。

剛才張老伯在她手心裏寫的字,就是溫。

她和薄雲鶴的仇恨,她的家破人亡,都是溫國輝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