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瑞年心裏一緊,飛快地躲閃了一下,一個渾身腱子肉的男人一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另一隻手舉著槍直直地頂在他的太陽穴上:“你是幹嘛的?”
柏瑞年微微舉起已經滅了青火的手:“誤會,我是新來的送魂師。”
那男人能準確無比地找到他的位置,看來帶戴著特殊材料製成的夜間識別眼鏡。柏瑞年生來麵部表情少,這會兒被抓包也沒有什麼驚慌的神態。
倒是那男人有點後怕,罵罵咧咧地嚷道:“誰他媽讓你跑到這裏來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麼!大晚上的在這裏溜達,到底想幹什麼!”
柏瑞年說:“不是我要來這裏的,是我在寫符咒的時候,有東西往這邊跑,我跟著過來抓它的。”
那男人說:“別在這胡說八道的嚇唬人!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解決了你!”
柏瑞年說:“我勸你不要。你殺了我,自己也難逃一劫”
他邊說邊從掌心放出青火,那火光好似一道竄天猴,嗖地一下順著走廊劈裏啪啦地燒過,嗖地順著門縫鑽到了柏瑞年前麵的屋子裏,裏麵燃起陣陣綠光,頗有鬼屋之感。青火對人類其實沒有半點影響,最多看個熱鬧。但是在此時此刻倒是有了幾分恐嚇的用途,那彪形大漢被嚇了一跳,他拿著槍指著那緊鎖著的門:“怎、怎麼回事?”
柏瑞年說:“我說了,是有東西跑進去了。你這裏麵裝的是什麼?不趕緊處理一下的話,怕是會有危險。”
那男人有點害怕地盯著青火,哆嗦地說:“這、這、那你趕緊畫個符啊,貼在門上,把那東西趕出去!之前不都是這樣弄得嘛?”
柏瑞年說:“可以,那我先去拿黃紙和朱砂,麻煩你在這裏守好門。”
那男人嘴唇哆嗦了一下:“我守著門?你剛才趴在地上,都、都看見什麼了?”
柏瑞年說:“看鬼啊,這個鬼頭發拖了一地,八成死的時候是頭朝下,所以倒著走路,眼睛可以看到門縫外麵的東西,說不定他在門縫裏已經看見我們了。你要小心點,要是在這裏站著,有人拍你千萬不要回頭……”
那男人腿肚子都轉筋了,大喊一聲:“夠了!還是我去拿吧,我去給你拿東西,你守在這裏!”
柏瑞年無所謂道:“也可以,但是隔著門我可能看不清楚。而且抓不到它。”
那男人說:“我知道了。我一會把門鑰匙也拿來。他媽的邪門!”
柏瑞年說了句有勞,他眼尾看著那人火燒屁股一樣跑掉了,才轉過頭看著那扇門,這裏麵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是那些被害人,他現在這種狀況怎麼救她們出去?
單槍匹馬不好辦啊,這種時候陳如梭的紅繩真的能派上大用途,還有林霄,平時覺得他是個拖油瓶,現在卻想,他要是在事情就會簡單不少。他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怎麼帶了幾次小鬼,反倒依賴起他了?柏瑞年歎了口氣,又眯起眼睛,已經六個小時了,另外陳如梭相好的那個小警察還沒找到這裏麼?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他跟那一群惡棍單打獨鬥了。
季子禾帶著自己的刑警隊一路追趕,但是追蹤器定位的地方實在是太遠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柏瑞年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那麼遠。他帶著自己的兄弟日夜兼程,鳴著警笛,一路闖燈,但跑了六個多小時依然還有一大半的路程。陳如梭心急如焚,不停地撥打著柏瑞年的電話,斷了再撥,一直不停:“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到?為什麼會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