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宋知羽擰眉細細看著手上的那張銀票,狐疑開口:“這票號雖用的是官紙官印,可若遇上你這般懂行的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破其中破綻,為何從未聽聞有人報官?”
私造假錢這麼大的事情,宋知羽前世竟半點風聲都沒有聽說過,實在蹊蹺。
想到這裏,宋知羽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陰沉著臉色怒道:“定跟高炳昌這個老東西脫不了幹係!”
高炳昌在青靈縣一人獨大,若是有心瞞著什麼事情,天高皇帝遠,京城那邊自然不會有半點風聲。
趙卿宇神色凝重地看著宋知羽,“之前被打死的那些人裏,或許就有發現真相的冤魂。”
一個小小的地方父母官,有恃無恐地隱瞞這麼大的事情,可見其背後藏著怎麼樣的勢力。
這裏麵的水太深,宋知羽不該牽扯進來。
想到這裏,趙卿宇立刻勸宋知羽:“公主,這件事情還是早日呈報給陛下為好。”
“不行。”宋知羽搖搖頭,正色道,“從這裏傳回京城,層層關卡,經手之人眾多,若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根本沒有辦法查清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讓涉事之人有所忌憚藏的更深,說不定還會給你我引來殺身之禍。”
趙卿宇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卻不想宋知羽涉險,“公主,此事幹係重大,稍有不慎……”
“怕什麼,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宋知羽安撫地看向趙卿宇,淺笑道:“我心裏有分寸,不會意氣用事。咱們現在有線索,先暗中調查情況,我倒是要看看,這高炳昌究竟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既然這件事讓宋知羽撞上了,她自然不會這麼輕易便放過。
兩世為人,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保家衛國才是!
“再者,卿卿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宋知羽含笑看向趙卿宇,“這麼好的立功機會,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即便是要立功,公主也該為自身的安全考慮。”趙卿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宋知羽,擔憂道:“公主涉世未深,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公主都不了解,萬一……”
宋知羽含笑打斷趙卿宇的話,“卿卿,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全,可我總是要長大的,你這樣將我護在羽翼之下,若是將來事成,我又如何當得了重任?”
趙卿宇語塞。
他自然是願意一生一世都護著宋知羽的,可宋知羽的話也沒錯,他現在的保護,以後都會成為宋知羽身上的枷鎖。
宋知羽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趙卿宇聽懂了,伸手扯了扯趙卿宇的衣袖:“我不懂,那卿卿你教教我,我很聰明,會學得很快的。”
趙卿宇見宋知羽神色堅定,明白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便也不再勸。
無論宋知羽想做什麼,他陪著便是了。
銀票的事情,還是得從容桂賭坊查起,趙卿宇收斂神色,抬腳踹醒那賭鬼。
賭鬼吃痛滋哇亂叫了一聲,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跪在地上哭求道:“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錢,求你不要殺我!”
趙卿宇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伸手道,“賭場的令牌交出來。”
“這……”賭鬼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可看到趙卿宇陰沉的臉色,又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摸出懷中的令牌遞給趙卿宇。
趙卿宇看了一眼那令牌,詢問道:“名字。”
“馮鐸。”賭鬼報上名字,又怯生生地看了趙卿宇一眼,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能走了嗎?”
馮鐸話音未落,頭上一痛,人便暈了過去。
趙卿宇看著軟倒在地上的馮鐸,驚愕地看向宋知羽。
宋知羽滿不在意地拍拍手上的灰,笑了笑:“嚇著了?沒事,我隻是把他砸傻一些,讓他以後不會再賭,省得最終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這是在救他。”
趙卿宇看著宋知羽這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無奈笑了笑,將手上的令牌遞給宋知羽看。
宋知羽隻掃了一眼,便叮囑趙卿宇將令牌收好,“今天天色已晚,咱們明日再去容桂賭坊查看情況。”
趙卿宇點點頭,同宋知羽一起回了租住的小院。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方煥收到一封百裏加急的書信。
太監跪在下方,低聲稟報道:“殿下,高炳昌傳來消息,公主與趙卿宇此刻已經在青靈縣落腳。”
方煥麵上一喜,十分得意,“終於落在了我的手上。”
這高炳昌可是他們魏國的細作,到時候要如何搓圓捏扁,還不是他方煥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