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塵埃落定,夜空寧靜如初,繁星似錦。
“累嗎?”湯牧臣暗啞著聲音問。
杜嫣然臉紅,偏過頭不理睬。這種話,也能問嗎?這種另類的體貼,杜嫣然還真有點吃不大消了。
湯牧臣也自覺失言,自嘲地一笑。不知為什麼,和杜嫣然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完全放鬆,所以有些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黛色的天幕,新月如彎鉤一般散發著清輝。而繁星點點,綴在它的周圍,仿佛拱衛著什麼似的。雲層有點厚,所以月亮和星星總是交替著被月亮遮掩,忽而灑月輝,忽而漏星光,忽而又留下陰影。
光暈落在杜嫣然的臉上,有著激-情後的餘韻,白裏透紅的臉頰,被月華映著空靈清媚,有著妖精一般的嫵媚,卻又沒有絲毫的邪氣。
是的,湯牧臣承認,盡管她已經成為他的女人有三年多的時間,可是她看起來還是純真如處子。
“你先去洗個澡……”杜嫣然輕輕地推了一下他。
“還是你先吧。”湯牧臣輕笑,“要不然,我洗完了回來,你大概已經睡得人事不省了。”
杜嫣然訕訕無語,默不作聲地披了一件床單就去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湯牧臣露出了笑容。
因為沒有帶睡衣,杜嫣然晚上總是穿著短袖T恤。湯牧臣忍不住苦笑:“其實你可以穿酒店的睡袍,或者去買一套睡衣。”
“不用,我覺得穿T恤也很方便,內外兩穿。”杜嫣然笑嘻嘻地說。
T恤有點大,但仍然能看出她的風姿綽約。他伸出手臂,把她摟在懷裏。
杜嫣然猝不及防,跌在他的身上,忍不住吃吃地笑:“你還沒洗澡呢,身上都是汗味。”
“這叫男人味,懂不懂?”
“那我……”杜嫣然白了他一眼,“快去衝個澡。”
“好,你先睡吧,一會兒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可能會晚一點再來陪你。”湯牧臣抄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沉吟著說。
“你忙你的,沒關係。”杜嫣然輕輕地說。
看著他的背影,杜嫣然卻一時沒有了睡意。湯牧臣總是忙,可是身為他的首席秘書,按照他的行程,明明不應該會這麼忙。
他到底在忙什麼呢?
搖了搖頭,她歎了口氣。湯牧臣的世界,她走不進去。擁著被子,卻好半天沒有睡著。隻是在湯牧臣輕輕推開房門的時候,她假裝睡得很熟。她知道湯牧臣替她掖好被子,然後把她沒有來得及關掉的床頭燈扭到最小的亮度。似乎又站立了片刻,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看著門縫裏透進來的光線,杜嫣然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能夠感覺得出來,湯牧臣對自己越來越好,這種轉變,是從她丟失了那個孩子開始的。
她不知道他算不算是在贖罪,或者說是變相的道歉。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淒楚地搖頭,然後側身閉上了眼睛。
湯牧臣回來的時候,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發現窗邊已經露出了隱隱的白色。湯牧臣又熬了一個通宵,但是她卻幫不上忙。
隻是隱隱地知道,湯牧臣並不是在忙湯氏集團的公事。他似乎還有別的事,需要他支付更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