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深處,她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轟塌的聲音,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地蜷起身子,眼淚再度盛花在沙發的鋪巾上。
哭著哭著,不知不覺地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忽然夢見湯牧臣在拚命地搖她,不住地叫著她的名字:“嫣然,嫣然。”
“唔,不要吵。”杜嫣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下子碰到一頭的毛茸茸。
睜開眼睛,是湯牧臣放大的俊臉,離自己的眼睛不過兩公分的距離。
“牧臣?”她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
這張臉的每一部分,都熟悉到她的骨血裏。
每一條輪廓,都那樣的清晰,在她的指尖下綻放。
“怎麼睡在這裏?幾天都沒有通風的,空氣不好,回去睡吧?”湯牧臣早已眼尖地發現了鋪巾上的淚痕,卻沒有說破。
“沒關係,我剛才看了一會兒新聞,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當時雅姐他們替我拿行李,肯定隻能放在這邊。”杜嫣然解釋著,覺得心髒的疼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鈍鈍的,居然感覺不分明。
那些尖銳地,像是要把她的身體活活撕開的疼痛,竟然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痛過以後,還是會麻木的。
“嫣然,是為我嗎?”湯牧臣低聲問。
“嗯?”
“我和劉苜若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湯牧臣決定開門見山。
這些淚痕,見證了杜嫣然的傷心。但是他又別無他法,除了坦白從寬,想不出任何一條更合適的方案。
“嗯,我看到娛樂新聞裏有。”杜嫣然坐起來,然後低眉垂首,聲音裏透著疲憊。
“婚期……十一月份。”湯牧臣低聲說。
“我知道,是劉氏在新加坡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說的。”杜嫣然點頭,“十一月五號,據說是按照中國傳統的做法,選的一個黃道吉日。”
在杜嫣然看來,隻要兩情相悅,哪一天都是黃道吉日。當然,老派的中國人,還是要看一下吉日。
“這件事,我事先並不知情。”湯牧臣繼續說。
“啊?”杜嫣然這才掀起了眼皮。
真是稀奇,作為準新郎的湯牧臣,居然不知道婚期被定下來的事情?
“這件事是我父親和劉苜若的父親定下來的,實際上,他們年初在新加坡的時候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隻不過我一直沒有同意,所以拖了下來。現在已經六月份,他們才決定公布婚期,也能夠順手準備婚禮。”
“嗯,是啊,時間有點緊了。”杜嫣然順著話頭說。
緊嗎?現在才六月底,離結婚還有小半年呢!
不過,對於女人來說,婚禮是需要用最虔誠的心情去準備的。半年,說多也不多吧?
杜嫣然這樣想著,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是看在湯牧臣的眼裏,卻覺得我心欲裂。
“不要這樣笑,我寧可你在我的懷裏再好好地哭一場。”他伸手抱住杜嫣然,卻覺得懷裏的這個身子不再柔軟溫暖,而是帶著一種明顯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