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體內的元氣已恢複大半,隻是臉色尚有些蒼白,他拘禮道:“多謝。”
陸昂冷哼一聲,“該是我謝謝你,說吧,你如何得知的。”
“其實,我是算出來的,”徐登一臉誠懇的解釋道:“月前,我窺得錦州北部有異象,隨著便是青城山的氣運動蕩,十餘天前,武城一戰時,青城山的氣運再次動蕩。”
“古籍有載,青城山往往有特殊的弟子能身肩氣運,初見你時,我算了一卦,卦象迷離,顯然是被掩蓋了的樣子,於是我便斷定你是此代青城山肩負氣運的弟子。”
“至於道韻,你沒有修為,藏不住它。”
陸昂勉強接受這個答案,反問道:“天下能同你一般算出我氣運的,還有幾人?”
王協卻忍不住了,好奇道:“徐登你不是儒生嗎,算卦該是道門的本事把!”
徐登輕聲咳嗽,“隻是興趣、興趣,至於算出你氣運的,除了龍虎山的天師和青城山的真人,便是幾位活久見的大儒。我能算出,純屬意外。”
陸昂長鬆一口氣,“這便好,沒什麼事,兩位請回吧。”他就怕全天下都知道自己身肩氣運,那陳大耳還在幫自己遮掩啥。
見徐登沒絲毫走的意思,陸昂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徐登拱手,說道:“我想和青城山做筆交易,還望陸兄告之幾位真人。”
陸昂一愣,苦笑道:“我不是青城山的弟子,再而,我也沒途徑聯係你說的那幾位真人。”
徐登反倒困惑了,“你不是青城山的子弟?“
陸昂搖頭否認。
徐登接著問:“那你有氣運?”
陸昂點頭稱是。
徐登擺擺手,將亂成一鍋粥的思緒扔掉,天知道那些道士在算計什麼。他和陸昂大眼瞪小眼,良久才打破僵局,“你能否將一身的氣運借我?”
陸昂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行!你若是說此事就請回吧。”
徐登連忙道:“且慢,不算借,我用浩然氣同你換,這是交易。”
“你且看好。”
陸昂肺腑激蕩,一股龐大的浩然氣四散開,衝天而起,瞬間充盈了整個小院,天空仿佛鋪開了一幅畫卷,裏邊是一座座山脈,接著是江流,其上有飛禽,其下有猿啼。四季交替,綠意變山紅,山紅變霜雪,造化盡皆其中矣。
徐登踏空而起,仿佛真能進入這畫卷中,他淡淡道:“我用這幅山河圖與你交易,你隻需借我氣運一用,我將分毫不少地還你。如何?”
這可比當日沈萱一語平三山來得震撼,這畫卷中的一片楓葉甚至落到他的身前,陸昂伸手接過,隻覺得與尋常的楓葉一般無二,這便是最不尋常的,奪天地之造化,亦不過如此吧。
徐登見陸昂還在猶豫,幹脆憑空取出一幅卷軸,將空中的山河圖收入畫卷中,隨後把畫卷一合,一掌拍入陸昂肺腑內。
隨後,伸手指向陸昂靈台,調出了約莫兩成的氣運,氣運彙聚到徐登手中,形成了一柄小巧的桃木劍和一枚金邊的槐葉。
徐登拘禮道:“你且放心,雖說你的神魂和氣運幾乎不可分離,但我的山河圖能代替之。既是交易,在下會遵守承諾的,這兩層氣運隻是暫借,我會分毫不差的奉還。”
木已成舟,何況這山河圖讓他對“三裏春風”的掌握直入圓滿,陸昂算是默認了。
“冒昧問一句,你借我氣運何用?”
徐登微微一笑,“查一個案子,二十年前天下有一位名動天下的女夫子。白鹿書院的文道碑刻著她的姓,但除此之外,天下所有的正書中都無記載此事,連史官所鑄的大周正史中也隻是一筆帶過,一韶紅衣落江南,才華勝夫子無數。”
話落,便帶著王協先行離去。
王協邊走邊問,“女夫子的事你都敢提啊,宮裏的禁忌,滿朝儒士都緘口不言。”
徐昂擺擺手隨意道:“提提又無妨,多少野史傳的神乎其神,女夫子可是天下儒生的夢中情人,就像現在的沈萱一般,白鹿書院藏著捏著,從不向外宣傳。”
“再說,佛門之事我總覺得藏著怪異,若是讓陸昂沾上,就怕青城山的真人一氣之下把我滅了。”
王協困惑道:“他不是說自己並非青城山子弟嗎?”
徐登笑了,“這話聽聽就好,天知道那群手腕通天的道士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惹不起,惹不起咯!”徐登搖著腦袋,一臉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