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自己終於回來了。
回到金方水域,看著與延龍、白瑲截然不同的碧水,傅玄星興衝衝道:“六哥,這裏就到我的主場了。回頭,我罩著你。”
“你?”
“你別瞧不起他。他整天折騰,跟幾大宗門的年輕高手交好。在這裏,你隨便找一個金丹修士問問。宋春秋家的惹禍精,大家肯定都知道。”
“哪有的事,我哪裏惹禍了!當年有妖鳥盜取仙寶,不就是我搶先一步發覺,和師妹設法解決了嗎?”
衡華眉頭一挑:“師妹?”
“天乙宗家的小神棍。天樞子師兄的弟子。如果你當初肯拜師,就算是你的師姐了。”
“回頭也可以拜我師父啊?六哥,你可以當我‘師弟’——”
轟——
伏衡華反手揮動玄火雀翎扇,一道離火燒過去。
傅玄星伸手一抓,火焰在手腕纏繞,猶如一條細小的赤蛇。
他笑嘻嘻看著眾人:“說來,向風哥沒在。不然,就跟咱們當初的人手一樣了。”
白龍馬喘著粗氣,哼哧一聲。
怎麼,老子不如伏向風嗎?
“嗬——一樣?你再碎我一艘船嗎?”
想到自己當年被毀的船,伏衡華就來氣。
“我這艘白龍船,要是在你們金方碎了。回頭我把你小子掛在——掛在獨角峰抽三百鞭子!”
遠處,一座獨角礁岩佇立於水麵。
岩上有一座樓,此乃八大樓之一的都天樓。
到這片水區,伏衡華神情也正經幾分。
就在他打算登島拜見時,傅玄星悄聲道:“六哥,別去了。都天真人閉關多年,根本不會露麵。我們直接過‘升仙門’即可”
為拘禁金方水域的靈氣不會外流。此域修士特意構建數座“升仙門”,將內外禁鎖,把金方水域的靈氣鎖在三洲之間。
都天真人,便是看守金方東方大門的元嬰宗師。
“不在?他多年前,不是還跟天陰前輩喝過茶嗎?”
當年八大樓聚會,雖然天陰童子極力讓伏衡華去。但伏衡華以天陰童子順利成道為由,死活不肯作五陰樓代表。
最終,還是天陰童子代表五陰樓前往。
事後,天陰童子和伏衡華聊過茶會之事。伏衡華清楚,都天真人在會上露過麵。
“你小子就是天陰提及的那個少年?”
突然,都天樓上空傳出笑聲。
“本座的確在閉關。當初去茶會,是一道身外化身。”
空中雲氣滾滾,化作一張巨型麵孔。
審視白龍船上的幾人,看到周瀟時,麵孔緩緩道:“你到底是回來了。”
周瀟恭恭敬敬道:“當年離開金方,多謝前輩高抬貴手。”
“你師兄的麵子罷了。”
雲氣麵孔緩緩飄動,緩緩張開口。
一座大門出現在白龍船前。
恒壽心頭一驚。
上次來,可沒這玩意啊。
伏衡華:“別擔心,這是入金方的正經通道。你們往身後看。”
船後,有三道淡淡的白色影子隨波逐流,緩緩飄散而去。
“那是我們身上的雜質。在進入金方仙門時,如洗經伐髓一樣,會把我們的雜質褪去。”
雲霧麵龐嗬嗬直笑。
周瀟頷首道:“衡華說的不錯。不過你們三人的修行不錯啊,體內雜質竟然這麼少。”
一般,延龍、白瑲第一次入金方的修士,“遺蛻”呈現青色或墨綠色。少數資質極差的,還會出現純黑色。
如三人一般,色見純白,說明三人的真元法力十分精純,不亞於仙門修士。
甚至伏衡華的“幽影”在漂泊幾丈後,便化作造化之氣,消散於金方水域之上。
都天真人有感,暗忖:難怪天陰想要收徒,卻遲遲不敢下手。這小子身上有大造化,傳承高明啊。
白龍船緩緩進入仙門。
前方是一座仙氣繚繞的洲陸。
傅玄星在白龍船即將脫離仙門時,突然喊了一句:“玄壺方仙洲。”
轟隆——
空中雲氣席卷,白龍船被一股磅礴法力包裹,伴隨著一道龍卷風,從雲龍逍遙洲門前消失。
都天真人一怔,暗罵傅玄星多事:幾位前輩都安排好了,先讓這小子去雲龍逍遙洲,你這小娃娃又在胡鬧!
伏衡華感受到那股玄之又玄的撕扯之力。
在風暴中對周瀟笑問:“太玄輪盤?”
周瀟緩緩點頭:“金方水域以陰陽為理,設四象之門。在門內,隻要念出相應的洲陸、島嶼,就會傳送到相應的渡口。”
本來,東方的升仙門就在雲龍逍遙洲的最南部。
但傅玄星這一喊,白龍船在陰陽旋風中,隻用一盞茶功夫,就來到玄壺方仙洲。
看著眼前祥光萬丈的仙洲,傅玄星一聲歡呼。
“六哥,你看。那條青色雲帶所在,就是我們玄微派了。”
玄壺方仙洲的渡口有十二個。目前他們所來的這一個,正處於玄微派管轄,位於玉庭山脈的盡頭。
登陸,傅玄星禦劍而起,直奔山門。
“師父,我回來啦!”
伏衡華眺望遠處青山。
玉庭山,傳說之中的不老仙山、長春福地。
在這裏,四季如春,再沒有冬夏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