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稍作放心,施法將寒冰將屬下冰封,裝入自己的乾坤戒指。
裘玉打量地上破碎的白骨。
“是化血邪器的遺留殘渣?應該就是我們在秘境中看到的那麵鏡子?也可能是那顆化血珠?”
裘玉施法掃去黑霧,又往骨坑走去。
坑裏麵的累累白骨俱是凡人,無疑表明曾經在此祭煉的邪器有多麼凶殘。
裘玉歎了口氣,袖袍一卷,把下方骨坑裏麵的殘骸盡數化去。
黑氣滾滾,幾度想要衝出骨坑,卻被裘玉的法力鎮壓,最終全數消失。
段越看著他作法的過程,暗暗評估裘玉的水平。
這廝展現的法力,不比宗師差多少啊。
他之所以選擇和裘玉聯手,甚至平等相待,也是道心示警,明白裘玉深不可測,自己難以獨力取勝。
“東家——”
孫程等人這時趕回來。
裘玉頷首:“你們在這裏勘古,有什麼收獲?”
“知道秘境主人的身份,是七曜司主中的天璣司主。他擅長煉器,七政城諸多大型法器設施,都跟他脫不開幹係。”
“還有呢。”
“七政城封閉後,他著手帶領屬下進行一種新型邪器的實驗。似乎是打算擊穿仙魔高人們的封印。”
裘玉來了興趣。
“東西呢,製作出來了?”
“隻找到圖紙,至於東西——我們沒有在祿存宮找到。對了,這件東西您看看。”
那是一枚木瓜。
“這玩意——靈果嗎?”段越湊過來。
“千年香。衡華應該喜歡這種雅致的東西。神州時代,這玩意因為香氣常年不散,且不易腐爛,多拿來當擺件。順手的,也有修士在這裏記錄信息。”
他施法閱讀木瓜內的文字。
“司主命令我們加快趕工。但星塔技術殘缺不全,我們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恢複?陛下用了一百年,也才解讀出來三成啊。”
星塔?
裘玉目光幽邃。
龍居文明的那座?還是赤霆文明的那座?
這是打算祭獻滿城靈人,用白骨搭建一座通天塔?
聯想白骨塔林那邊的遺跡,裘玉明白了一件事。
七政城的覆滅,不僅僅是天樞司主一個人在暗中使壞。其他司主也在積極展開行動。
靈人?國民?
對於這些天邪子而言,無非是更優質的材料。隻不過平時用不上,留在身邊慢慢養著。
到了最後關頭,舍我之外皆可犧牲。
“天樞司主的計劃是生命樹。而天璣司主的計劃是通天塔?那麼其他幾位呢?”
裘玉繼續往後看。
“那位大人死了。因為庇護賤種?怎麼可能,她前年還特意命我挑選十萬個八十分的良種給她練功。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和司主側麵提了提,司主對此忌諱莫深,不願意深談。但我相信,那個女人所謀甚大!她有問題。”
……
“天樞司主派人來銷毀那位的遺物。對,就應該這樣,全數銷毀。”
……
“咦?我怎麼不小心帶回來了一件?但隻是一件,應該沒問題吧?不,必須銷毀,馬上送去焚化爐……等到明天,應該可以吧——不行,必須現在。”
……
“必須馬上銷毀。未來的我如果看到這段話,立刻拿著那件東西去銷毀!”
……
裘玉能看到筆者的掙紮。
或許留在木瓜上的話語,是最後的反抗?
……
“這件東西很有用。竟然可以幫我解析星塔的圖紙。果然,留下來是一個正確決定。銷毀,可以等星塔完工。”
……
“章宮說,昨夜看到我出門。但我記得,自己昨夜一直在屋裏研究圖稿。他難道眼花了?”
……
“記憶中的空白越來越多。是這件東西在影響我,我確定了。這件東西有問題!那位打算借助我的身體複活。”
……
“章宮瘋了。當著我們幾個人的麵,他拿劍刃把自己的內髒都挖出來了。而且,我看到他脖子上戴著一塊玉。是那位當年賀我們大婚的禮物——等等,章宮死相或許是某個儀式的前置?我隱約記得這個儀式,這個儀式是……”
……
“翻閱群書,查閱我的借閱記錄,我確信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本書。為什麼我記得這本書上的複活密儀?”
木瓜上的字跡越來越潦草,裘玉已經能猜到此人的結局。
“我……我問過掌書使。那位生前借閱過——不,這本書是陛下所著,命她親自放入圖書館。
“她想要奪舍我,章宮沒瘋,瘋的人是我。我的記憶開始混淆,是我對他下手,控製他自殺。他想要救我,但是——”
“可憐的人,為什麼認為,奪舍的對象隻有一個人呢?”
這是木瓜的最後一句話。
裘玉看到這句話,突然一股邪異的神識從木瓜深處湧出。
他雙目一眯,另一股強橫神識隔空而來,配合自己的神識合力把木瓜內的邪念擊碎。
“奪舍?邪心魔相術?幸好,我偷到衡華的一部分手稿,看到過這個秘術。”
……
遠處,乾坤樓主四人急匆匆自秘境逃出來。
“不行,打不過,這龍好強!快趕上天罡島那條青龍了。周而複始,生生不息,我們三人不夠。需要再多拉一些人。”
“先去下一座吧。夫人?你說呢?”
美人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嫣然一笑。
“那就去玉衡秘境吧。那裏的司主在生前就被殺害,如今隻有一縷本源力量在演化,應該會很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