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迎麵相撞,定睛一看後,氣氛驟然變了。
右邊燙著棕色羊毛卷,穿著打扮相當潮流的女孩向前一步護在了安苑阮麵前。她瞪圓雙眼,神色警惕:“怎麼是你,宋苒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今天有我在這,你休想欺負阮阮!!”
安苑阮鹿眼澄澈,白皙的手扯住了女孩的衣角。
宋苒打量過後,解釋道:“隻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是你們。”
“意外?你心裏是不是很高興?我告訴你”
宋苒無奈地笑了下:“是你們撞上來的吧?小姑娘。”
聞言,女孩的氣焰弱了下去。
這片地區向來人少,她們聊天聊得太歡,一時沒注意就出了意外。
一直站在她身後沉默的安苑阮別開身子,輕聲道:“宋苒,你別為難清清。不好意思,我們可以支付賠償。”
“沒事。”宋苒掃了眼腕表,時間不早了,她也沒打算追究。“不用賠償,下次注意就好。”
“喂,你又想玩什麼把戲?”聽到她不追究,燙羊毛卷的女孩並沒有因此改觀,“還是說,你想趁機在阮阮麵前刷好感?別做夢了,我們阮阮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你這”
宋苒笑容淡淡地打斷她:“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首先,我為我從前的行為向安小姐道歉,那確實是我的不對,對不起。其次,我現在對安小姐並沒有超乎陌生人的感情,我是已婚人士。最後,如果可以,請不要隨意詆毀我對我愛人的忠誠。”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羊毛卷女孩嗤笑道:“呦,不是吧,你還真改性了?已婚人士?我真的會被你說的這些話笑死,錦城誰不知道,宋家宋小姐玩得多開呀?”
言語犀利,攻擊盡顯。女孩露出一個頑劣的笑容:“你說,你家那位知道你以前怎麼跟成芋渟玩得嗎?我們說話的這會功夫換做是你跟她,你們應該已經在床上滾了幾個來回了吧?”
“清清。”安苑阮狀似提醒地去拉莫清,“別說了。”
秋風徐徐掠過,拂起淡紫色的裙擺。瀲灩的桃花眼沉了下去,覷人時莫名有些迫人,宋苒道:“我跟成小姐之間從未發生過你說的事。最後一次,再有律師會直接上訴你誹謗。”
說完,她沒再跟兩人繼續糾纏,全程沒分給兩人半個眼神,利落轉身開門坐進了車輛裏。
白色的超跑揚長而去,兩人站在原地,莫清氣憤地跺腳:“什麼意思?她要告我誹謗?她腦子壞掉了嗎?”
“好了清清。”安苑阮安撫道,“沒事就好啦。”
“阮阮,宋苒可能是喝酒喝瘋了,她今天這樣一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你可千萬別理她。”錦城上流圈無人不知,宋家的紈絝千金對安家養在深閨的女兒一見鍾情,鮮花鑽戒,跑車寶物等送了無數,就連詩詞歌賦都為她作了一首又一首。
安苑阮眨了眨眼睛:“清清,可我覺得她好像真的有點不太一樣了。”
莫清擺手:“她就是在演,我才不信!”
風聲將兩人的聲音吹散,安苑阮望著超跑離去的方向,神色不明。
車內。
宋苒雙手輕搭在方向盤上,目光時不時地朝副駕駛座撇去。
悠揚的音樂在紅燈時消停,她主動交代道:“桑蕪,我今天去其實是為了進圈演戲的事,我說過我不想當人渣了,我對演戲挺感興趣的,想嚐試發展一下。你呢?”
身側人平靜地望向窗外,並沒有理會她。
宋苒淺笑:“又不理姐姐啊,小桑蕪。”
垂放在兩側的手指因為這句話蜷縮起,桑蕪咬唇,臉色漸白。
她剛剛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安苑阮和她的朋友。
她本來不知道她是誰的,直到宋苒每次折磨她的時候總會念她的名字,她才知道了安苑阮是她喜歡的人。
“她可真好看啊,就像一朵白玫瑰。”記憶裏的場景襲來,那時的宋苒抓著她的腦袋,讓她看清照片上的人,並且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你呢?陰溝裏的臭老鼠。你算什麼?也配讓我娶你?把你送去給他們玩好不好?”
午夜夢回間,這些話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她。
她沒法逃,也逃不掉。
沒有人幫她,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她算什麼?
她確實什麼都不是。
“桑蕪,沒事的呀。”身邊人出聲安撫道,“暫時想不出也沒關係,是姐姐太心急了。一輩子那麼長,多花一點時間總能弄明白你想要什麼。”
說著,宋苒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顆糖遞給她:“喏,特意給你帶的,原諒姐姐好不好?”
紅燈轉綠,瞧見桑蕪依舊沒反應,宋苒開車停到一邊後,試探問:“怎麼了?桑蕪。”
終於有了反應,可她也隻是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宋苒有些拿不定主意。
打量了一會後,她將糖放到她的手心,哄道:“這糖特別好吃,真不嚐嚐嘛?”
手心傳來癢意,杏眸裏涔出了若有似無的霧氣。
她逐漸收攏,情緒斂了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