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偏殿。
難得可以提早收工,和泉守換上舒適的內番服,隨意倚在桌邊,一邊將堀川國廣剝好的橘瓣丟入口中,一邊有說有笑的聊著閑話,茶水與柑橘的香氣彌漫溢散,屋內一派清閑。
過了半晌,和泉守的神情忽然一怔,停下了把/玩橘皮的動作,堀川國廣也若有所感,向門口望去,二人皆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他們的體質得到了變若水的強化,聽覺也因此靈敏了許多。
輕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一雙女式足袋停在屋前。
未等對方伸出手,紙門便應聲開啟,堀川國廣笑眯眯的仰起頭,對著小小的吃驚了幾分的審神者道。
“歡迎回來。”
壓根沒打算起身,和泉守略微抬起手,算是打過了招呼。見審神者走進屋內,他往桌子的裏側挪了挪,摸過一枚橘子剝了起來,等堀川端上新的茶杯時,整齊的橘瓣也被擺在了女人的麵前。
禮貌性的笑了笑,審神者慢條斯理的飲著茶,不知為何,心緒似乎有些消沉。
盡管麵上不顯,但和泉守還是可以感覺出她正在煩惱。
那位波瀾不驚的審神者竟然也有苦手的一天?不論出於好奇還是關心,和泉守都隱蔽的打量了一番。
衣裝整潔,儀態優雅,唯一突兀的地方……視線凝聚在女人腰間的刀劍上。早聽說審神者今日的行程是去拜訪左文字派,但沒想到她的行為如此大膽,直接將處於敵對方的刀劍帶在了身邊。
“——宗三左文字?”
審神者點了點頭,沒有半點對危險的防備意識。和泉守的麵色嚴肅了些,伸出手要查看宗三左文字的狀況。
若非他與堀川國廣及時發現,恐怕審神者會堂而皇之的佩刀走動,連入睡都要枕著宗三左文字的刀鞘吧。
畢竟召喚失敗的問題一日不解決,這把刀就一日不能離開自己的視野。
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事有兩種,其中之一便是脫離計劃之外的存在。
萬事如同過眼雲煙,沒有什麼不會被時間衝淡,但如果是一隻將卷起彌天颶風的蝴蝶呢?
悄然將受傷的手藏在桌下,審神者斂目垂首,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惜冒著被石切丸嘮叨的結果也要入手這振刀劍,所以——宗三出了什麼問題?”
與堀川國廣對視一眼,和泉守拔/出了象征著天下人地位的刀劍,吸收過土方歲三提供的血液,和泉守兼定的性格更添幾分縝密,思考方式也越來越像冷酷無情的魔鬼副長。
“他拒絕了我的靈力,”審神者鎮靜的道,“按照常理,沉眠的刀劍隻能被動接受審神者的召喚,他卻好像脫離了左文字派,作為獨立的個體進行思考後,斬斷了我們之間靈力傳輸的渠道。”
“……這下可麻煩了。”
仔細查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和泉守摸不著頭緒,隻得反手歸刀入鞘,“這種特例隻能通過查閱刀帳尋找到原因,除非你本人能記起什麼,不過應該是不可能的吧……對了,關於刀帳,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對粟田口同盟】——已知成員有虎徹與左文字兩大刀派,不排除有其他兄弟刀的參與。如果想要強行介入粟田口的地界,不妨向虎徹尋求援手。”
對於審神者來說,這確實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如果能夠接觸粟田口派,她就可以找出隱藏在黑暗中的破綻,然後逐個擊破。
目前左文字派的態度算是友好,除了這振異常的刀劍……撫摸著宗三左文字的刃身,審神者的語氣冷漠而疏離。
“第三代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失職呢。”
“嘛,雖然不是我現形時的審神者,但聽說本丸對她積怨頗深,”不屑的哼了一聲,和泉守的話語裏透露著對第三任審神者的鄙夷,“據說第三任是個任性至極的人,經常做出一些丟臉的無禮舉動,沒想到一期一振會對那種女人傾心……隻可惜對方見異思遷,對許多刀劍都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最後竟然以姻緣為借口強迫一期一振率領粟田口派,與那些不屈從於自己的付喪神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