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看完病人的苗六溪回來了,她的狀態明顯輕鬆了很多,因為剛才從偷書賊的口中得知,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甚至自己是怎麼出現在病房裏的都一臉懵逼,更不知道什麼骷髏人,傻啦吧唧的。
看來是嚇壞了腦子。
苗六溪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小骷髏怪低著頭一副很難過的神態,而胥巳呢,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跟個債主似的。
這場麵苗六溪熟,單位主任訓斥下屬的時候就是這種架勢。
她憤憤不平地走過去,將可憐兮兮的骷髏怪扯到自己身邊,對著胥巳就是一通說:“你幹什麼,是不是欺負他了?”
胥巳:???
“我欺負他?”
“不然呢?那他為什麼要對你低三下四的?”
胥巳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但肯定不能把當下情況說給苗六溪聽,所以隻能向舅舅投去祈求的目光,希望他幫著解釋解釋。
苗六溪不由冷笑起來:可以,居然都用上眼神威脅了。
她留意到桌上有張寫著“那我”的字條,想必是小骷髏怪寫的吧,太可憐了,不會說話,字還寫得這麼瀟灑。
“你以前都是這麼對他的?”
“?”
“他隻不過是一隻不懂人事的骷髏怪而已,利用別人賺錢就算了,居然還罰他站牆。”
“那,對不起?”
眼神輸出:舅你倒是表個態啊舅。
終於,他舅表態了。
他舅淡淡搖了搖頭,若是骨牌還在,估計還能歎一歎氣。
他舅選擇出賣外甥,默默走到了苗六溪身後,就差沒把“委屈兮兮”“可憐唧唧”掛在臉上。
苗六溪伸手向後攥緊他的衣角,安慰道:“你別怕,他啥也不是。”
胥巳幹巴巴地抹了把眼淚。
對,我啥也不是。
“可是舅…可是你就忘了我剛才是怎麼對你說的嗎?”
——不要出去,在我找到您的骨牌之前,您都千萬不要出去。
苗六溪直接歪頭擋住了他的視線……雖然個頭擋不住,但內心是狠狠擋住了。
苗六溪:“不要物種歧視,不要威脅他。”
胥巳:………………
胥巳仰頭將脖子掛在沙發上,擺出萬能回複:“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他是我花了很多價錢買來的幫手,妹啊,這世間千奇百怪,有太多未知的東西,你不該多管閑事。”
他這突然正經的後半段聽得苗六溪有些費解,但總結其主要內容,應該就是“老子就要欺負他你能拿我怎麼樣”。
真是從沒見過這麼蠻橫的人,苗六溪不禁想起自己上回受傷就是被他從背後推了一手,要不是因為那一手,自己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麼慘。
“你上回故意推我,讓我腿骨折,現在又欺負小骷髏,胥巳你真是好大一張臉,信不信我投訴你?”
胥巳忽地一下愣住了。
不是因為怕投訴,而是因為終於想起把她推骨折這回事了,剛好舅舅又在……
他小心翼翼滾動眼珠,直到瞥到了賀樓生緊握的拳頭。
胥巳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他起身站好,一手抓住苗六溪,一手抓住賀樓生,仿佛七旬老爹終於要將女兒嫁出去了一般。
“那這樣,我把他送你,帶回家好好玩幾天。二位慢走,有空多回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