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先生真是…”
段從霜忍著笑意伸手接在江清玄下巴處,“我錯了,先生吐出來吧。”人卻扭過頭去,不讓段從霜看見麵容,從後頭看隻能見那動來動去的腮幫子。
好一會江清玄才轉過來,臉頰已經不鼓了,顯然是咽下去了。段從霜趕忙倒了杯水塞人手裏,“先生喝水。”
江清玄捧著茶杯小口的吮著,眼睛時不時的瞟向撐著腦袋歪頭看他的段從霜。
“原來先生對栗子不過敏啊。”
段從霜眼睛細長,眯起時給人銳利之感,可當笑起來時就像漫天星星般耀眼明亮。
“我最喜歡的就是栗子了,若是先生對這也過敏,我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這個不過。”
江清玄為了證明自己對栗子沒事,又拈了塊放嘴裏,眼睛看向段從霜認真道,“沒事的。”
小心翼翼的樣子觸動了段從霜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在江清玄身上她看見了上輩子的自己,對李燁語用竟了皇室一生不多的溫柔,卻還是勝不了權力地位的疑惑。
見人沒說話,江清玄心中沒了底,還想伸手拿一塊卻被段從霜握住了手腕,“好了,太甜的東西吃多了容易發胖。”
“哦。”江清玄垂著腦袋應了聲,手在段從霜起身的時候捏了把肚子,心道,不胖啊。
太陽收回了最後的光,各個宮殿門口掛上了燈籠,不知不覺竟和江清玄玩鬧了許久。
“我送先生回去吧。”宮裏頭有不少人愛養貓,到了春天貓煩躁起來,動不動就喜歡爬到瓦上亂叫,大晚上的怕江清玄一個人回去會害怕,所以段從霜提出送他回去。
從前都是江清玄看著段從霜送李燁語回府,當時心中就嫉妒的不行,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為了讓自己不失態,江清玄極力壓製著砰砰直跳的心髒,緩緩的點頭應了下來。
推門聲驚動了一直守在旁邊的喜鵲,喜鵲手中還攥著黃瓶子的金創藥和紅瓶子的紅花油,踮著腳勾頭朝裏頭望。
“殿下,這藥趕緊給太傅塗上,把他扣在長生殿兩日,到時候傷好了,量他去女帝那也說不出什麼來。”
段從霜看了眼身後理袍子的江清玄,確定人沒聽見後一把按住喜鵲的腦袋朝旁邊一推,“想什麼呢。”
喜鵲齜牙咧嘴的抱著腦袋委屈的看著殿下,當看見身後完好無損並且麵色紅潤的江清玄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在外頭一直沒聽見哀嚎聲的喜鵲,還暗自感慨自家殿下懂得低調了,學會拿東西塞住人嘴巴。
腦中想了許多種江清玄出來的方式,可怎麼也沒想到人是完好無損走出來的。仔細一看腿腳利索不像是挨揍的模樣,恍然大悟的繞著自家殿下轉了一圈,“殿下,你沒挨打吧。”
出來的江清玄正好聽見這一句,隨口問了下。段從霜打哈哈的道,“這丫頭記憶還停留在下午我和郭柳比武的時候。”說著轉頭眼中帶著警告的看著喜鵲,“是吧,喜鵲。”
喜鵲脖子一縮,屈服於段從霜的威嚴之下,忙不迭地點頭。
“比武?”江清玄還想再問,對於段從霜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少了,江清玄想親耳聽見段從霜說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而不是偶然從別人的口中才能知道。
“先生。”一道稚童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裏格外的顯眼,身穿小廝衣裳的男童站在門口朝江清玄揮舞著兩個小胳膊,怕人看不見似的,時不時跳起來,可就是不跨入長生殿的大門。
“你的小廝。”段從霜指著那孩子問道。
“是微臣的,不算是小廝,隻是跟在微臣後頭習字的孤兒罷了。”江清玄朝男童招手,男童猶豫著跨過門檻,直奔江清玄跑來,乖乖的站在一旁道,“我找了先生好久。”
“來福,見過三殿下。”江清玄輕輕拍了下來福的背,來福有些不情願的對著段從霜行禮,“來福參見三殿下。”
上一世段從霜不記得江清玄身邊有來福這一號人物,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來福察覺到段從霜的目光,怯怯的躲到江清玄身後。
“我送先生回去吧。”段從霜收回目光看向江清玄,唇角帶著笑意的說道。
“有勞…”江清玄話剛開口,便聽見來福搶著說,“路上有我在,先生出不了事,有勞三殿下關心。”為了顯示自己的厲害,特意從人身後站出來挺起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