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第19章(2 / 2)

況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就叫牽扯不清了呢?

他一臉不悅答了句“我不知道”便在端王錯愕的眼神中離開了。

回到後山小屋,秦懷越依舊在打坐,光線透過窗戶攏在他的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顯得神聖而莊嚴。

鍾磬自顧自的說道:“聶姑娘跟豐竹去了江南盯貨源,想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是回不來的。”

秦懷越撚著佛珠的動作一頓。

一個月?

時間有點長啊。

鍾磬又說了兩句閑話,見秦懷越沒有搭話,便出去了。

一晃便到了十五。

獵獵旌旗一直從城內延伸到了落霞山,明黃的顏色點綴在青山綠水間倒是格外的醒目,一路上皆都有侍衛站崗護送。

太後在程嬤嬤的攙扶下到了大雄寶殿。

天下的寺廟大差不差,並無太多別的花樣,為表誠心太後是爬了九十九台階到了這兒的,多年養尊處優下來,哪還有力氣爬山,這會子扶著程嬤嬤的手,微微喘息著。

她立在漢白玉的欄杆前極目遠眺。

天色晴好,視野自然開闊,連遠處京城模糊的輪廓都能看的清。

“許久沒出來走走了。”

程嬤嬤笑著道:“是啊,自打太後您進了宮,想必也有三十多年了吧。”她是太後的陪嫁,打小就跟在太後身邊的,也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人。

大雄寶殿外站著兩排和尚,皆都是輩分高些的。

這些人皆都有了老態,唯獨有一人站在那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懷越本不想來的,可悟道大師親自來請,又說“這是咱們廣濟寺頭一次接見皇親國戚,未免禮儀有錯漏之處,有你在我也可放心些”,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推辭。

太後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隻停留了幾息,便移開了,一如從前在宮宴上的一樣。

她從來如此,既在乎他,對他又很是不屑。

這種複雜的莫可名狀的情緒,秦懷越很早就感知到了。

悟道大師攜著眾人給太後請了安,又恭請太後進殿中上香祈福,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並無任何錯處,況有端王近身陪伴,想來也不會有問題。

秦懷越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在打坐。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太後召見了他,而且是單獨召見。

兩人相見的地方,是後院的一處禪房。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太後正雙手合十對著佛龕上供著的白玉觀音像行禮,秦懷越隨手關了門,禪房裏的光線暗了下來,香案裏的香燃燒時起的白煙嫋嫋娜娜升至半空,然後散開。

“恭請太後聖安。”

秦懷越雙手合十行了禮。

太後轉身看了他一眼,不同於從前的一瞥而過,而是仔仔細細的盯著看了半晌。男人的樣貌似乎像他的母親更多些,眉眼柔和,似那皎皎明月,即便是剃了頭做了和尚,可卻依舊讓人不忍忽視。

“這裏沒有外人,你盡可以喚哀家一聲姨母。”

姨母?

秦懷越輕聲道:“貧僧既已出家為僧,便將紅塵拋卻在身後。”在無外人的情況下還端著太後的架子自稱哀家,卻讓他喊一聲姨母。

男人麵上絲毫看不出破綻,太後輕笑一聲。

“你真的甘心?”

秦懷越不懂她問這話的意思和用途。不甘心什麼?皇位嗎?還是不甘心出家當了和尚?亦或是其他的。他小心的應對著。

“一切皆是因果,貧僧欣然接受。”

太後端詳著他,企圖從男人的眼睛裏看到些什麼,可到了最後卻什麼都沒發現,男人的眼睛像是一汪潭水,幽深而碧靜。

太後嗤笑一聲,轉身看向了佛龕上的那尊白玉觀音像,麵容逐漸扭曲。

“你可知我為何恨你?”

不等秦懷越回答,她自顧自的冷聲說道:“因為你跟你母妃一樣,一樣的令我討厭,令我憎惡。”她似乎真的動了怒,連自稱哀家都忘了。

“先帝娶的我,後又立我為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在外人看來是何等的風光,可是我隻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孩子,偏吃盡了天下的藥,皆都無用。你知道嗎?那些藥有多苦啊!”

太後的神情猙獰可怖,即便時隔多年,回想起來依然感覺舌根是木的。

無人知道她為了懷上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家裏卻在這時送了新人進來,美其名曰是幫著固寵,新人長的溫婉多情,頗得先帝的寵愛,很快兩人便有了孩子。

“你知道你母妃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