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求他(2 / 3)

他此刻醉臥在美人膝上,脂粉迎鼻,將酒壺裏最後那一點兒酒斜斜的倒進嘴裏。十分苦悶時,聽見旁邊那桌正在閑聊,便多聽了一耳朵。

“這要說當今陛下跟前的紅人,這首輔鄧大人那是頭一號的人物。說起來,這做人真要講些個運道,當年前朝時候,他不過一小小庶子,更是因為做了篇文章,連著頌嘉書院舉子鬧事一案,卷入了當年林李兩黨之爭,落得個終身不得科舉入仕的下場!在那之後,聽說他便酗酒成性,渾渾噩噩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後來更是聽說在山林裏走失,一頭栽進了江水裏。這些年大家都以為他早就葬身在魚腹裏了。可哪知他竟偷偷去了西北,拜在了還是咱們陛下門下。唉,這從龍之功啊,一要才情,二要氣運,那可是上天的眷顧的人物!”

另一人也跟著嘖嘖稱奇:“可不是?陛下如此倚重他,他如今又掌著刑部。聽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貪腐案子,交到了秦王殿下手裏,又讓鄧大人從旁幫襯著。可說到底,秦王殿下和鄧大人,那是何等的情誼,此事估計最後做主的還是鄧大人。聽說這些日子,那些凡是和案子沾邊的官員,哪個不卯足了勁兒投其所好,隻求其高抬貴手。且不說那珍玩玉器,光是那送到鄧府又被打發回來的美人,嘖嘖。我瞧著後宮裏的佳麗三千也不過如此了。”

“這事倒是有些說頭。聽說鄧大人後院空虛多年不娶,身邊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你說那麼多美人擺在他麵前,他都清正自守,莫非是真對那女人沒有興趣?難不成真如坊間傳言……”

那人說到此處,便悄悄的收了聲,朝著對麵那人擠眉弄眼的,可眼神裏的促狹之意,任誰都聽得出他那會往下說的話是什麼。

“這你可猜錯了,這裏頭可有些典故!你來京城的晚,不知道。我卻從前和鄧家有些姻親。那個時候鄧大人和那顧家的九姑娘可謂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怎奈當時身卑力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表妹嫁到那安陽伯府,這可不就成了終身的憾事嗎!說不準如今還記掛著呢……”

那人來了精神,連連搖頭,“要說那顧家姑娘也是命不好,聽說這次的風波隻怕安陽伯府要被卷進去。她要當年能嫁給這鄧大人,如今也是堂堂的首輔夫人了。唉,可惜啊,可惜。要我說安陽伯恐怕是這次跑不了了,要我是那鄧大人,這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就是這案子裏沒有這安陽伯,我也要給加進去才好!”

兩人說笑著,推杯換盞,談性十足。一會兒議起那顧家的九姑娘、如今的安陽伯夫人該是如何的顏色,一會兒又談起說總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若那顧家九姑娘當真容色過人,那安陽伯又怎會那了二十幾房嬌妾……

謝從彥一麵聽著那幾人打趣自己的妻子,心裏一陣窩火,卻猛地一拍腦袋,便從美人膝頭坐了起來。他可真是糊塗了,怎麼忘了這一茬,當年鄧知遙對顧湄的深情,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這般想著,趕忙匆匆穿好了衣服,出了紅袖樓,快步回了府裏。

謝從彥剛回了府便往書房裏走,不一會兒便出來了,帶著他寫的東西匆匆往顧湄屋裏頭趕。他一到便將丫鬟婆子都趕了出來,將他手裏的東西扔到了顧湄麵前:

“這是你要的東西,帶上你的東西,馬上滾出我們安陽伯府。”

顧湄也不怒,她將那信封裏的紙抽出展開細細的看。可當她看到那頂頭的休書二字,眉間變便是一蹙。可待見了後頭,更是站起了身看向謝從彥:

“伯爺可是記性不好了?我要的是和離書,伯爺給我一張休書算什麼?這些年我在安陽伯府操持著家務,給老太爺送了終,就是就連你娘,即便她再怎麼不待見我,我這些年也從未當麵頂撞過一句。你那二十幾房美妾,你那庶子庶女,我哪一項苛待了?”

一路走得太匆忙,謝從彥灌了口茶,倒是不急不躁的坐了下來,冷嗤道: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不就是覺得這伯府要倒了,你好早早的避開這禍事嗎!我告訴你,你休想。你手裏那些東西,你要呈給誰就呈給誰吧,大不了我帶著你一起死!大家誰也跑不了。到陰曹地府裏,我也要硬拉著你做對怨侶。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就把那些東西交上去,判個滿門抄斬,連你們顧家也要給伯府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