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現過來也不晚,我可以派人過來接你,或者你做專列過來。”
我歪在椅子上說:“算了,不去了,反正想來你也是過去談事情的,跟你過去也沒意思。”
他說:“不過這邊也確實無聊,想來你也不怎麼喜歡。”
我說:“那你要給我帶禮物。”
他輕笑一聲說:“你除了惦記這些,還會惦記什麼。”
我說:“不管,反正我要禮物。”我想起什麼,又說:“定柔那邊不是化妝品出名嗎?我最近缺支眉筆,還有還有,雪花膏也沒有了,這幾天這邊的天氣幹的很。”
穆鏡遲說:“金陵不是有嗎。”
我拖著聲音撒嬌說:“不一樣嘛,人家就想要定柔的。”
他笑著說:“這些都是女人的東西,若是想要,一一念給我,明天我讓王淑儀去給你采辦。”
一聽他要交給王淑儀,我當即便很是不高興說:“那我不要了,人家就是要你買嘛,你幹嘛讓王淑儀去?”
穆鏡遲說:“成何體統,這些女人用的東西我哪裏有時間替你去置辦這些。”
我說:“不管嘛,總之我不管,你要是把東西交給她去買,那你幹脆就別買了,我不要了。”
我有些賭氣,穆鏡遲歎了一口氣,大約是拿我沒辦法,他在電話那端無奈的說:“好吧,小祖宗還要買什麼,一一列個單子給我,我親自替你采買回來。”
見他答應,我這才笑著說:“行,等會我列個單子出來,用電報給你打過去,倒時候那些東西你一樣都不能少我的。”
他應承著說:“好,小祖宗。”
我這才高興了,又連聲和他說了幾句好話,跟他撒了會兒嬌,被他拽著說了好幾句想你想你想你,他這才放了我,讓我掛了電話回院子去休息。
和穆鏡遲講完電話後,我臉上的笑隨之也落了下來,我望著那電話良久,便起了身回了院子。
周媽似乎在等,見我回來了,當即便問我:“和先生打完電話了?”
我說:“打完了。”
周媽笑著問:“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他沒提到這方麵前,不過我讓他去定柔給我買東西,周媽,你們要買什麼快和我說,我列個單子給他。”
周媽說:“先生親自去買?”
我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周媽瞪著我說:“胡鬧,哪裏能讓先生去給您買東西,先生出門有正事的,您太不懂事了。”周媽又說:“許是您又找他胡攪蠻纏了。”
周媽對我了解的很,雖然穆鏡遲出門少,可是他一出門,我便總會纏著他給我帶東西回來,而穆鏡遲總會好脾氣的答應我這些無理的要求,無論他再忙。
在這些地方,周媽總覺得他寵我縱我太過,而我也沒覺得他替我去買個東西有多麼了不起,對於周媽的叱責,我得意的笑著說:“您要罵便去罵他,反正他答應了,我才不管他有沒有正事呢。”
我心情大好,哼著歌朝裏屋走。
周媽跟在我身後,無奈的搖頭說:“先生也真是,別的事情對您嚴的不行,這種事情倒是縱著您來,竟然替您去買這些小玩意兒,要是被別人瞧見了,準會笑話他。”
我說:“我才不管他會不會被人笑話,我隻知道是他自己答應的,我可沒有逼他。”
我說完,便歡歡喜喜的去列單子,問了青兒和碧玉要什麼,又數了數自己要什麼,有好幾十樣,最後又派人把單子給打了過去。
晚上的時候穆鏡遲又把電話打了過來,在電話內笑著和我說:“你還真是不客氣。”
我笑著說:“不止我一個人的,有青兒的,還有碧玉的,周媽的,我自己也統共才幾樣。”
他說:“就這些了?
我說:“對,就這些了。”
他說:“還有沒有別的要買的?”
我說:“就這些了,反正其餘的我都有。”
他:“嗯。”了一聲,溫聲說:“好了,會幫你買好的,時間不早了,要早點休息,晚上別吃太飽。”
我說:“那我掛了。”
正當我要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端的穆鏡遲又說:“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嗯?”
我掛電話的手一頓,又放到耳邊問:“還有什麼啊?”
他說:“你說呢。”
我想到什麼,哭喪著臉說:“你就欺負我。”
他笑而不語。
我隻能在電話內,略有點羞澀又有點小聲說:“想你。”
他說:“沒聽見,再大聲點。”
我卻死都不肯開口,有點生氣的說:“你明明聽見了。”
穆鏡遲哄著我說:“再說一句給我聽聽。”
我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這才又說了句:“好想你,特別想,一天想了八百遍。”
“周媽說,你一天除了想吃的,給我電話都讓她提醒,這八百遍你是怎樣想的,嗯?”
我覺得他就是個無賴,我說:“既然你要如此,那我就不想你了。”
他笑著說:“好了,不逗你,去休息吧。”
我說好,可掛電話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他:“我的東西別忘了。”
他無奈的說:“好,小姑奶奶。”
我們打完這通電話後,之後一切都如往常,我也沒有表現出別的什麼異樣,往常吃飯,往常洗漱,往常八點上了床。
大約是天氣的緣故,今天因為我休息得早,所有人都不用再服侍,所以都沒什麼事情幹了,便也全都早早的上了床休息,差不多接近九點的時候,整個院子這才安靜下來,青兒熄滅了最後一盞燈。
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望著頭頂黑蒙蒙的一切,當十點過去,接近十一點時。
屋內已經徹底寂靜了,所有人全都進入了夢想,包括一向晚睡的周媽。
我快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沒有開燈,隻是借著月光快速從櫃子內拿出我的東西,我推門出去的時候,外麵正涼風習習,掛在牆壁上的時鍾正一分一秒的走著。
我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內,沒有再有任何的留戀,抱著東西迅速從這離開了。
袁成軍沒再府內後,裏麵的哨兵都少了很多,隻有日常的哨兵在晚上放著崗,我這個地方是死角,很難被站在哨崗上的哨兵瞧見,特別是在晚上,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翻牆從牆上跳了下去。
接著,我又等了幾秒,見那些哨兵還是沒有察覺後,我這才趕敢從牆跟旁邊出來,瘋了一樣朝前跑著。
街上此時已經空無一人,街上的燈寂寥的立在這裏,是不是有治安隊的人巡察路過,好在時間還早,還沒到十二點,所以一切查的還不是很嚴,我帶著帽子,盡量步履匆匆的朝前走著。
可是走了好遠,快要到尤斐然家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一句焦急的:“小姐!”
我起身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甚至是沒有回頭,正要繼續朝前走時,那句小姐又清晰的在我耳後傳來,我意識到不對,剛一回頭的時候,便看見青兒抱著包袱紅著眼睛跟在了我後頭。
我滿是驚愕的喚了一句:“青兒?”
青兒迅速朝我跑了過來,抱著東西一把跪在我麵前說:“青兒求小姐帶我走。”
我有點沒回過神來,她什麼時候跟在我後頭,我都不清楚。
青兒見我沒說話,繼續哭著說:“小姐,就算您要走,無論如何也請別丟下青兒,青兒在這邊沒有親人,所以去哪裏都是一樣的,還請讓小姐讓青兒一輩子照顧您。”
我沒想到竟然被這丫頭察覺了,可現如今在大街上,她這樣的行為很容易惹來治安隊的,而且我已經超過和尤斐然約定的時間,我迅速將青兒從地下扶了起來,然後擦著我她臉上的眼淚說:“先走,這裏不適合多待。”
青兒哽咽的嗯了一聲,我便拉著她在大街上狂奔著,好在我們今天運氣還算不錯,之後都沒在遇見治安隊。
等到達尤斐然家後,他見我竟然還拉了個丫鬟過來,便皺眉問:“這麼還帶了一個人?”
我和青兒因為是一路狂奔過來的,所以兩人都在歇斯底裏的喘著氣,過了好久,我才用手撐著腰,滿頭大汗的問:“正想和你說這事,多帶個人不介意吧?”
尤斐然一臉焦急的說:“哎呦,我的姑奶奶,為了你一個,我可是千求萬求了我舅媽,才把她求答應的,您現在怎麼還帶個丫鬟過來。”尤斐然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不過現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咱們先進屋再說。”
之後我帶著青兒跟尤斐然進了屋,尤斐然到達屋內後,又趕忙給他舅媽打了個電話,他舅媽果然在電話內把我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大約是也拿現在這樣的情況沒辦法,便隻能答應了。
這通電話打了沒多久,天一亮,她舅媽家的車便過來了,尤斐然送著我們上了車,他沒跟我們去碼頭,隻是叮囑著司機開車穩點。
司用力的點頭,車子開動後,尤斐然站在車外麵朝我揮了揮手,我坐在車內也朝他揮了揮手,於是在這個昏黃,天還沒大亮的早晨,我和青兒就這樣匆忙的從金陵城離開了,來不及和任何一個人告別,所有一切均還在睡夢中。
等我和青兒喘勻氣後,我們的船已經在航海上航行了一上午了,我們上頭不斷傳來聲聲麻將聲,全都是富太太們搓麻將的玩笑聲。
原來這艘床上不止尤斐然她舅舅舅媽移民,還有金陵城很多富貴人家出國去看自己在外留學的兒女的,有的是出國買東西的,所有人出資包的這所私人輪船,有些是些官太太,所以並不想要走盤查那一道,還可以在水陸交通被封的情況下,私自走船。
這艘船上認識我的人太多,尤斐然的舅媽怕別人發現我,便將我和青兒藏在了船倉地下,可似乎我們兩個人都有些暈船,這一次我暈得更厲害,不知道是在船艙的底下的緣故還是怎樣,尤斐然的舅媽好幾次下來看我,連打牌的心情都沒有了,見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不成樣子後,她便給了暈船給青兒,然後在我身邊念叨著說:“咱們這艘船可是要走大半個月,這才剛開始了,你就暈成這樣,之後可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