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戎正在最後一遍查閱上庭的資料,辯詞又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麵對工作他素來嚴謹。
常勝的名號,不敗戰績的延續,一字千金的傳說,鑄就了他的風光無限。
時間到了,他正要關掉手機,來電鈴聲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來電。
祁墨戎毫不遲疑地按下關機鍵,不讓任何人攪擾自己的工作。
庭上,他一如既往的碾壓對手律師。
就憑他顯赫的名聲,睥睨的眼神,勝券在握的氣場,無懈可擊或者說是狡辯但動搖人心的辯詞,他令自己的當事人勝訴了。
“祁大狀果然名不虛傳!烈哥跟我舉薦你的時候,我是半信半疑的,哈哈哈,是我眼拙,你確實不能小瞧啊!”
被判緩刑、當庭釋放的被告笑得囂張,張開手走向祁墨戎。
祁墨戎淡淡地擋了下,笑容清冷。
“你出錢,我出力,等價交換。陳總,覺得值不值?”
陳總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有本事的人,當然有拽的資格。
“值!太值了!我以後肯定還找你!走,一起去慶功宴!”
“不了,我有些累,需要休息。”
祁墨戎並不熱衷交際,以往出席宴會,多是默默獨酌。
自從打下了名聲,他就不需要在人際上下功夫,自然有人捧著大把的錢找上門來。
這世界,很多有錢人都需要好律師。
陳總也不再強求,別人他可以虎著臉說不給麵子,但祁墨戎這樣的,沒必要講虛的,輕易不能得罪。
走出檢察院的時候,夕陽快要消失在地平線。
“咻——!”
一個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直直朝著祁墨戎。
他冷凝的麵上沒什麼波動,微微側身,那東西便“啪”的砸在了身後的牆上。
是雞蛋,還是發了黴的臭雞蛋。
原告的家屬衝上來,想要動手,旋即被附近的保安們給拉住。
他們大罵道:“畜生!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替那種人渣辯護,賺昧良心的錢,你不得好死!”
“給人渣辯護的也是人渣!”
……
被保安阻攔,他們越發激憤,不住罵罵咧咧,紅著眼珠恨不得吞了祁墨戎。
板上釘釘的犯罪,靠著律師的嘴顛倒黑白,怎能甘心?
這個律師年紀輕輕,可以當明星的長相,舉手投足像是矜貴的紳士,卻是個沒心肝的!
祁墨戎眼裏劃過一絲譏嘲,這些人真可笑,不敢直接去罵陳總,柿子撿軟的捏。
怎麼就是不懂?沒有他也會有別的律師。
他勝訴是盡了本分,他是出了名有職業素養的律師,至於他們口口聲聲的那些偉光正的東西……
良心?正義?能當飯吃嗎?
祁墨戎聽得乏味,加速離開的步伐。
一個女子突的尖叫道:“你造的孽總會有人替你償還!你最愛的人會不得好活,不得好死!”
話落,一直處變不驚的男人,眼裏的漠然轉為陰鷙,視線攝人。
現場鬧騰的氣氛驀地凝滯。
“最愛的人?”祁墨戎嗤道:“如你所見,我活得很好。”
他最愛的人就是自己,也隻會是自己。
“如果詛咒有用,還要律師做什麼?”
丟下這句話,祁墨戎頭也不回,將那些人不甘的哭鬧遠遠拋在身後。
幼稚可笑的人,跟他們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他打開手機,不由蹙眉,沒人打進來。
殷楚呢?
今天去拘留所接回了殷諾,竟然敢當他不存在,打過去還關機了。
真是,翅膀硬了。
祁墨戎開車回到家,駛進大門的時候,門衛看到他,不由一愣。
“祁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
祁墨戎沒搭理他,倏地聽到身後門衛嘟囔道:“老婆自殺了還這麼冷靜,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