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祁墨戎跟所長握了握手表示感謝,又看了一眼和殷諾起爭執的嫌犯,就離開了拘留所。
被收買給殷楚打電話撒謊的那人擦了擦額角的汗,敢怒不敢言。
祁墨戎再度回到了家,奔波了一夜,天邊隱隱透著微光。
他讓助理將自己接下來幾天的工作都延後,或者推了。
倒在床上,合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寒眸倏地睜開,祁墨戎一躍而起,拿著清洗工具,來到殷楚那間房。
清理血跡,找鍾點工來,會嚇到人吧。
他抿了抿薄唇,開始拖地。
殷楚呆呆的坐在一旁,木然看著祁墨戎一遍遍的,將她死亡的痕跡抹除。
是不是擦幹淨後,她就能離開了?
脫離了肉體的桎梏,見證了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種奇妙的經曆她並不需要。
因為被禁錮在了這間房子裏,真的很難受。
難受還無法發泄,比生前難熬得多!
好想小諾……
祁墨戎看著拖把和抹布上的血被清水衝走,看著地板露出原本的顏色,他的心好像也跟著空了,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跟著抹除了。
祁墨戎蹙了蹙眉,忽視這種莫名的感覺,將美工刀放入那個擺放著玻璃瓶的櫃子,再度鎖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天光大亮。
他“嘩”地拉開窗簾,殷楚下意識眯了眯眼,後知後覺自己對光線沒有感覺。
靈魂被陽光照得有些淡薄,她閉著眼,就這麼魂飛魄散好嗎?
可是等了半晌,不用睜眼也知道,自己還在原地。
因為周圍還有祁墨戎的氣息。
手機響起,打破一室難耐的寂靜。
“墨戎,需要我今晚來過夜嗎?”賀曼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殷楚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聽力現在別敏銳,手機裏的聲音像是開了免提一般放大。
難怪祁墨戎一大早就打掃房間。
嗬,就是不知道,隔壁少了個聽床角的,玩起來會不會沒那麼刺激了?
聽到祁墨戎淡淡的“以後都不需要了”,殷楚嘲諷的撇嘴。
以後賀曼可以光明正大的住下了,何來“過夜”?
“為什麼?”賀曼心裏沉了沉,追問道:“殷楚……怎麼樣了?”
“你想她怎麼樣?”
“什麼、什麼我想她怎麼樣?我不是一直幫你演戲膈應她嘛,怎麼以後都不需要了?還是你想換別的女人演?誰有我配合得好?她們能像我這樣,全心全意幫你嗎?”
殷楚一愣,演戲?
“她死了,所以,到此為止。”祁墨戎眼裏劃過一道寒光。
“怎麼死的?”
賀曼一驚,旋即差點笑出來,殷楚死了?竟然死了!
她想的不過是殷楚會激怒祁墨戎,兩個人的關係更加惡化……
殷楚這女人,還真能給她驚喜。
“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也算是一命償一命,墨戎,阿冀在天有靈,也能死得瞑目了。”
殷楚睫毛顫了顫,再次厭恨自己愚蠢的心軟。
怎麼就這麼賤?被虐習慣了?
她捂不住耳朵,隻能像個鴕鳥,將臉埋在臂彎,任由悔恨像是硫酸,一遍遍灼燒腐蝕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