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所言不錯。“
“我如今小心些就是了,等到科考以後,我拔了女官進來,那個時候,才是正要忙的時候到了。”懷淩轉了話頭,“今日來,是有別的事情來問老師,老師是如何看待梁王和陳驚鳴陳將軍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或許是走了獅坡城這麼一趟,和陳驚鳴雖隻是見了這麼一麵,懷淩卻生發了好奇和探究。
隻是時隔太久,派人去查去問,要耗費不少功夫,卻也沒那麼大意義,問問別人倒還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
……
……
封懷淩做皇太女之前,懷帝本不是每日都上早朝的,慣例是在禦書房處理事情,朝臣有事,便在禦書房外尋蘇得止稟告了,再進禦書房告稟;六部九寺的事務要無重要的事項,一貫也是每過一旬全部列在一起,彙報到皇帝那裏,過了朱筆的審批,蓋了玉璽,才封起來,存到倉庫裏去。
眼下要緊的兩件事情都做了,懷帝便又下了令,如同往常一樣。
隻奏章由原先送到禦書房,改成了先送到太子的東宮,而後再送到禦書房,由皇帝過目。
懷淩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有心想做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沒有實際的女官入到朝堂之前,做什麼都沒有實際的效用。
整日裏隻能在東宮裏坐著,聽聽清微來稟報一日裏上諸各家的走動和往來,暗地裏要麼是開些宴會,見見上諸裏各家的貴女;或是看看書,想想以後要是遇到什麼,該怎麼辦;要麼就是出城,去莊子,看看莊子裏的進況。
還沒等到秋闈先來,倒是發生了些有意思的事。
許是探到懷淩近幾日經常出城,上諸城裏諸家雖然沒能探到懷淩去了哪裏,但出城必得經過城門。
懷淩剛騎著馬走了不遠,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隱約夾雜著哭喊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拽了馬繩,降低了速度。
“殿下,屬下去看看。“重明駕著馬,走了幾步靠過來。
他是負責陪護懷淩外出的安全的。
“且等著看看,是些什麼要過來。“懷淩猛地一拽馬繩,徹底停下來,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向遠處望去。
她的內心隱隱有些無法抑製的激動和期待。
對於不清楚的不明的將要迎來的事情。
少年人往往對於未知的前路充滿了期待和挑戰的好勝心。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要做些舉動出來了嗎?
她且等著看看到底是什麼。
是一輛馬車,外邊坐著個小廝甩著馬繩,駕著馬車跑;後邊有些人騎著馬在追。
“救命啊!“
“重明,去救下來吧。“懷淩微一挑眉,不知道這葫蘆裏是要賣些什麼藥。
“是。“重明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徑自揮鞭騎馬幾步往馬車那側過去,後邊騎馬追趕的人見他來了,隨即就轉了方向,四下往不同的方向衝著跑了,竄進了幾下的樹林裏。
懷淩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誰下的套,倒連一點功夫都舍不得下。
瞧著這場戲假的不行。
馬車的速度降了,卻還按著原先的方向,往懷淩這邊駛過來;重明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警惕著馬車裏邊的動靜。
馬車停了。
駕車的小廝顫顫巍巍地鬆了馬繩,衝著懷淩跪下來,跪到馬下,直直地一拜,“謝謝姑謝謝大人救了我家公子!謝謝大人!“
懷淩沒動,自高處而下俯視著這個小廝。
車廂的粗布簾子撩開了,探出個頭,蒼白的麵孔。
白的像玉,一張臉生的精致。
有種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他扶著車的橫板,小廝扶著他,下了馬車,跪在地上,雙眼含淚地仰麵望著懷淩,“謝謝大人“
身子瞧著單薄孱弱,罩在白色的衣衫底下,在地上跪著搖搖欲墜的。
懷淩突然想起這種熟悉感來自於哪裏。
和公主府裏姑姑養著的麵首甚是相似,弱柳扶風之姿。
“大人相救…”
她動了動馬繩,等著聽後半句話。
“我隻能以身相許報答您。”
“殿下,怎麼處理?”
重明走回了原先的位置,低聲詢問。
懷淩意味不明地打量了跪在地上的主仆二人,瞧了幾眼,“派人帶回府裏……”
說到這,她又停了。
帶回府裏,又不知道要傳出些什麼風言風語來。
管他呢,懷淩把這個顧慮拋到腦後去。
她吩咐重明:“就帶回府裏吧,盯著看哪家先忍不住要往出放消息,查清了告訴我。”
等著看看是哪家想出來的蠢主意。”
“是。”
“駕!”
話說罷,懷淩雙腿猛地一夾馬腹,甩了鞭子,沿著官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