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時知道他不是妥協於自己的威脅,或者說虞測的喜怒哀樂從來不是因為旁人,他從來自有算計。
“你早說就是了,也省得我發脾氣,多不好是不是?剛剛,對不起。”
邱時單膝跪在床邊,握住虞測的手,凝望著他,好似真有幾兩真心可以稱上一稱。
“都燙紅了,我幫你上藥吧。”
半真半假的道歉,半真半假的心疼。
“不用了,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虞測將自己的手從邱時的手掌裏抽出來,徑直撫上了對方的喉結。
邱時的表演不夠精細,所謂的半真半假在虞測這裏是全假。
這個動作由虞測做出來顯得格外惑人,話中的“別的”特指什麼,不言自明。
邱時很有用,可以幫他擋掉大部分人,也足夠作為他敲開更高處大門的籌碼。
虞測與邱時有部分的利益綁定,也會偶爾給出點甜頭。
塔尖大人物的垂青,想來應與邱時對他可口味道的宣揚有些關係。
這種便是需要和邱時鞏固感情的好時候了。
虞測不輕易交付自己,邱時在這一點上顯出忠誠可信的尊重,或者也有可能是不屑於擁有他。
他不會突破最後的防線,卻可以脫下虞測身上的旗袍。
十次有九次是虞測自己解開衣領的盤扣,今日那枚喉結的主人卻粗暴地一把撕開,虞測後仰著脖頸,獻上自己的溫香軟玉。
“今天怎麼這樣急?”
虞測柔柔地問,這種時刻他總是會釋放出排練過千百回的溫情。
邱時沒有回應他,更加凶狠地欺身而上。
暗紅色的絲綢零落四方。
虞測好像平添了幾股惱意,出口是埋怨的口吻:“邱時,周五還要見人,你這樣不知收斂,痕跡消不掉可怎麼辦?”
這樣一張惑人的小嘴,不管念出哪個男人的名字都會使對方的心裏燃起一場燎原的烈火,更何況後半句還這樣不解風情。
意料之中,虞測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換來了更為猛烈的狂風驟雨。
邱時在這句話的功夫裏生出反骨,身下的人說不要他偏要。
虞測沒能說出第二句煽風點火的話,唇齒就被封住了。他被索取著,如同母神蓋婭一般被迫獻祭出自己的全部。
明明沒有做任何越軌的事情,隻是一個輕輕觸碰彼此的吻,卻生生營造出了一室旖旎的假象
明明是邱時替他牽線搭橋,沉悶的呼吸卻彰顯著對方的滔天怒意。
“怎……怎麼,吃醋了?”
斷斷續續的發言,意味不明的發笑似乎讓邱時感覺到了挑釁。
身後的人托住他的下巴,虞測被迫轉過頭去。
半晌,他終於被邱時大發慈悲地恩赦,鳥兒獲取自由,卻也無力再度翱翔天際,他的羽翼被打濕了。
砰——
重重的摔門聲響起,虞測失神地側躺在大床上,雪白的肌膚上薄薄蓋著一層布料。
半晌後,許是風吹得有些冷,又無人掌控,含羞草終於緩緩收回起自己的葉片。
虞測蜷縮著,瞳孔依舊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