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麵色緊張,通紅的眼裏卻滿是希翼。
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不會任由老爺的傷勢這麼惡化下去,最終藥食無醫。
她掩麵哀哀哭泣,似乎連日來的絕望已把她壓垮,再也不能承受半點的變故。
“我能治,放心吧。”顧大小姐不會安慰人,皺眉看著嚶嚶哭泣的婦人,隻能幹巴巴的安慰。
柳氏點點頭,擦了淚水,默默退到了一邊。
顧若瑤開始行針。
針灸很是耗費精神和力氣,一套針法下來,顧若瑤雙手疲軟,約莫過了快半個時辰才好。
“拿這張方子去鋪子裏拿藥,若是碰到巡差的衙役,便說是百草堂出診。”顧若瑤刷刷寫好方子,竹節認真接過,先是送顧若瑤回家,又馬不停蹄的趕往百草堂拿藥。
“小姐廚房一直沒有滅火,這是燉了兩個時辰的老鴨湯,您先墊墊肚子,過一會飯菜便上來了。”香草見顧若瑤累的麵色蒼白,很是心疼。
“你也去喝一碗,對了,”顧若瑤交代香草,“讓廚下給竹節也留一碗,飯菜也分出來、一份來熱著,和門房說一聲,讓竹節回來了便趕緊去吃。”
香草點頭,退了出去。
不一會,有婆子提了飯菜過來,顧若瑤剛才墊了肚子,這會兒倒是不餓了,便等香草回來了再一同用飯。
飯後,顧若瑤顧不得休息,又一頭紮進了藥房裏。
她必須要今晚做好續骨膏和止痛的散劑,這樣外敷內服,明日接骨的時候師爺才不至於痛醒,讓接骨不能繼續下去。
翌日,顧若瑤早早便吃了早食,帶著香草又去了城東。
一進門,柳氏便迎了出來,緊緊拉著顧若瑤的手,“小姐,老爺昨日便醒了一次,您說,是不是老爺要好了?您說是不是啊?”一邊說一邊流淚。
顧若瑤很是不習慣旁人的觸碰,她不著痕跡的抽出手,一邊往裏走,“這隻是開始,接了下他醒的時間應該會常一些的。”
柳氏用力點頭,一邊緊緊跟在了顧若瑤身後。
她一進門,便見顧小姐一邊把脈一邊點頭,“出血的情況好了許多,可以接骨了。”
說完,便拿出昨日調配好的續骨膏和散劑。
續骨膏做成了一貼貼的樣式,一會直接貼在傷口處便是,散劑則讓柳氏拿水衝服了,先喂師爺喝下。
接骨前,顧若瑤照例需要先行針。
香草和柳氏幫不上忙,再說屋子太小,兩人便退到了外麵。
竹節力氣大,顧若瑤便留了下來,以防止師爺忽然醒來掙紮,竹節便可以壓著他。
柳氏自出了屋子後便心神不定的來回走著,雙眼巴巴的看著門口,一副想要進去,又不敢進去的樣子。
香草倒是還好,和柳氏想比,倒是能沉的住氣一些。畢竟這不是自家小姐第一次治人。前年石伯的小孫子跌斷了退,就是自家小姐給正的骨,三個月後拆開了板子便和沒事人一般可跑可跳的,和斷腿前絲毫沒有差別。
既然小姐說她可以治好師爺,那便一定可以。
一個時辰後。
門口的簾子總算被挑了起來,顧若瑤麵色蒼白的走了出來。
香草忙過來扶著自家小姐,柳氏則雙唇顫了顫,緊緊看著顧若瑤,卻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