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吳錦柳一下子焉了,黎秦旺訕笑幾聲:“還早,再過幾年吧。”去年他求過婚,但吳錦柳不樂意,兩個人就隻是先訂個婚,一直沒領證。
她總說太早了,他就沒敢再逼。
幾人都各自有話題聊,一頓飯吃得賓歡主樂,吳錦柳還搬出儲藏室裏的音響,拉著朱櫻要一起唱歌。朱櫻一開始各種推拒,被吳錦柳一個勁兒逗,才勉強答應合唱一首歌。
如果她小時候生活在誇讚之下,就不會這樣推拒了。
她無比害怕,自已再養出一個“朱櫻”。
她們唱的是一首浪漫的情歌。
朱櫻唱歌的聲音和平時說話的聲音不一樣,她唱到一半,發現李誼殊盯著自己,幹脆就這麼看著對方唱完了這首情歌。把李誼殊都看得不好意思的挪開視線了,她還是笑眯眯地看著。
唐水奎慢吞吞喝完手裏的一聽白桃烏龍茶,撓撓星期五的下巴,“唐石,你和小宋唱歌吧?”他一邊說,一邊扭頭用眼神威脅唐石。
晏定宋沒有注意到這兩人之間暗流湧動,他還在琢磨手機上剛收到的一條信息,冷不丁被唐水奎叫到還愣了好一下。
【聶老先生:今天有事,晚上不用來了】
“行了啊你!”李誼殊瞪了唐水奎一眼,讓他收斂一點,回頭衝晏定宋說:“小孩兒你不是要去老先生哪兒嗎?快去吧,別遲到。”
“今天老先生有事……”他有點怕這是因為孫枝元病情加重了。
九點半左右,李誼殊送走眾人,隻有唐水奎因為牛皮紙袋忘記拿屁顛屁顛折回來。星期五陪著晏定宋在樓上寫作業,但唐水奎拿好東西,隻晃晃手機示意李誼殊線上聊,便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兩個人聊一條刪一條,斷斷續續聊到十點多,唐水奎先行結束這場談話。
【我的助理很煩:似乎,安全】
早秋八月裏唯一的變故,發生在晏定宋新學期開學前一天。
“能不跳了嗎?”骨裂,晏定宋單是想想都覺得疼。
宋黛在電話另一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不敢在爸媽麵前哭,隻好在晏定宋這邊全發瀉出來,“可、可我喜歡啊宋宋……嗝!宋宋,我第一次劈叉,老師摁著我,嗝!……我媽哭得可大聲了,還哭出了鼻涕泡泡,”說到這兒,她忍不住笑出聲,自己也吹了個鼻涕泡。
“我真的好喜歡芭蕾舞啊,我跟她說……”
骨裂了,十幾天後的那場比賽她爸媽肯定不會讓她參加的。
知道南澗之會和晏定宋同台,宋黛曾激動地問晏定宋可不可以幫她要簽名,晏定宋答應她有條件的話一定問簽名。
其實,她更想要身為芭蕾舞者的南澗之的簽名。
她那樣渴望成為芭蕾舞者,就是因為被電視機裏的金發男孩驚豔到了。
那個叫謝爾蓋的男孩子,讓她的整個世界都亮了,他於她而言,比童話書還要更童話。
她無比希望南澗之簽個“謝爾蓋”。
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她不在乎自己的腳會不會因為長年跳芭蕾舞而畸形,她隻在乎自己能不能夠心安理得收獲台下的掌聲。
“晏定宋,我好怕啊,嗚嗚嗚——”
好不容易啊把宋黛哄睡了,晏定宋坐在床上,摸著星期五的頭,整個人悶沉沉的,像陰天一層一層堆疊的烏雲。星期五似乎知道他不開心,乖乖縮進晏定宋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尾巴圈住他的手臂。
“星期五,怎麼會這樣……”
他的話有些飄忽,像那天吃了酒心巧克力一樣。
手機裏傳來宋黛平穩的呼吸聲,貓安慰了他一會兒,猛的被他捏著後頸拎起來,馬燈似的眼珠子瞅瞅二號鏟屎官,尾巴直接在人類手臂上繞起圈圈。
瞪了一會兒橘貓,晏定宋慢慢把貓放下。
他知道這是個意外。
貓被放到地上也不溜,前爪一扒,扒著兩腳獸的褲管噌噌噌爬上他大腿,然後再次被放在地上,還讓鏟屎官輕輕推了一把:“去,我知道你會開門的。”
有好幾次,他都目睹了星期五徒爪開門。
星期五再爬,再被放下去,再爬……
晏定宋的房間窗戶正對著祿仁山,他坐在床上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看見窗外漆黑山體,聽說祿仁山今年十月份要修建公園,修好就會有星星似的路燈了。
“篤篤。”門響了。
再一次被兩腳獸放回地板的星期五耳朵尖一動,噌地衝過去開門了。
“小孩兒,明天要去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