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李誼殊請了幾個朋友到家裏吃飯。事前他特意問過晏定宋,如果晏定宋認為尷尬,他們就上外麵吃。
“糖水,你又拿什麼來了?”聞聲而來的李誼殊接過環保袋子一看,滿滿當當全是罐裝的白桃烏龍茶。
晏定宋乍一聽這個外號,立刻把視線從星期五身上收回,投向這邊。
第一個來的客人手裏提著一大袋東西,不僅長得又嬌又軟,嗓音也很好——那娃娃臉的男人眨巴眨巴圓眼,伸手做勢要搶回袋子:“不興自帶酒水啊?”
“興興興,唐石呢?”
“後頭後頭,他扛了個烤肉架,讓我先上來了。”
“糖水,我記得,我安排的節目單裏沒有烤肉這一項節目。”
男人沒搭理他,踮起腳尖探頭看向沙發上抱著貓的晏定宋,眼睛發亮,打起了招呼:“你好呀!”他把白桃烏龍茶扔給李誼殊,很自來熟地湊過去,向晏定宋自我介紹說他是唐水奎,與李誼殊同歲。
“你叫晏定宋吧?李殊他跟我們講過,嗨呀這麼一看可比唐石好看多了……”
餐桌邊耳尖的李誼殊慢悠悠開口:“我聽到了,我等會兒和唐石說。”
完全沒被威脅到的唐水奎翻一個大白眼,小聲跟晏定宋嘀咕:“李殊表麵人模狗樣兒,我小時候上他家裏玩兒,結果什麼玩具都沒有,隻有陳姨做的飯撫慰了我幼小的心靈——他還仗著唐石,老嚇唬我……”
發現晏定宋對李誼殊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唐水奎笑彎了眼,一個勁兒往外倒李誼殊的黑曆史:“……上學那會兒我和李殊結伴回家,他真的超級無聊,我跟他說動畫片,一問三不知,回去他就惡補動畫片,看到大半夜被他爺爺打了一頓,現在好多了……”
唐石是個身高一米九幾的男人,進門先跟主人家打聲招呼,把烤肉架放下,然後過來將牛皮紙袋交給唐水奎,衝晏定宋一點頭,悶聲進了廚房。
唐水奎在牛皮紙袋裏掏啊掏,結果掏出來了三個禮物盒,把他自己都搞愣了。過了一會,他神情自若的把唯一一個純色禮物盒塞回紙袋中,遞給晏定宋兩個格紋禮盒:“喏,我和唐石給你的見麵禮,不值錢,兩個手表罷了,哦,運動手表唐石挑的,拆開看看?”
廚房裏,唐石撈起水盤中仍在遊動的黃花魚,抓著魚尾巴就往案板上一拍:“怎麼不叫糖水做飯?”他們這幫人裏,就數唐水奎廚藝最好。
把一條魚處理幹淨,他又發問:“你還請了朱櫻?”李誼殊一開始在發小群裏通知過,但他們都覺得不好在群裏問,幹脆刻意忽略這話題。
幾行文字能夠表達出來的東西太少了。
他既然先來了,索性問問,看看到時候幾個人麵對朱櫻得擺什麼態度。
正清洗扇貝的李誼殊手指一頓,緊接著扯出來一抹淺淡的笑容:“嗯。有想法。”
唐石提刀的手一停,“我知道了,你開心就好。”他們見過幾麵朱櫻,而唐水奎見完一麵,回來就跟他說那是個有野心的。
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個人,無一例外地都給晏定宋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朱櫻則是最後一個上門的。
姍姍來遲的女人穿一件露背長袖雪紡衫,下搭修身褲。雪紡衫將她文了一行海燕的整個後背都展現出來,衣領處的細條綁帶墜在背上,竟是讓帶上了一種欲說還休的感覺。
是那個抽煙的女人!晏定宋抿了抿嘴,看那個女人朝這邊嫣然一笑,他也跟著翹了翹嘴角,眼底卻沒有笑意。
那麼晚待在祿仁閣裏,怕是業主……
“朱櫻,”李誼殊從廚房裏探出個頭,“你先坐,菜快好了。”
女人笑笑,目送他把頭伸回廚房裏,再和屋裏其他人打過招呼,遞給晏定宋一個印有品牌標誌的紙袋。
唐水奎一眼就知道裏麵是什麼,“這個牌子隻弄皮帶,挺好看的。”
吃飯的時候,一行人十分自覺的將朱櫻旁邊的一個位置空出來。
正中間的那條糖醋黃花魚翹頭翹尾,旁邊則是擺了蒜蓉粉絲蒸扇貝、南瓜羹、手撕包菜和黃瓜拌腐竹。
最後,一鍋肉末絲瓜蛋花湯被李誼殊端上桌,“雖然我隻做了黃瓜拌腐竹,但怎麼說,這些菜都是我端上來的。”
常徽夾了一筷子黃瓜,嘟囔道:“你也就會做涼菜了。”
“兩個單身狗好意思內鬥——啊不好意思,常徽,現在隻有你是單身狗哇!”吳錦柳唯恐天下不亂,靠著黎秦旺笑得開心。
朱櫻從進門起就一直臉帶笑意,這會兒也沒有出聲反駁這常徽,而她看李誼殊同樣不出聲,眼底笑意更濃。
坐在晏定宋旁邊的唐水奎差點維持不住笑容,他迅速地拿腳尖踢一把唐石,唐石心領神會:“秦旺,你們什麼時候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