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翡國、季國曾因寧國的明鶴公主而開戰,但因公主嫁給了較為強大的翡國,翡、季二國彼此敵對。翡國實力強盛,季國皇帝不敢動他,卻心生怨念進攻了小國寧國,寧國求助翡國,但翡國沒有出兵相助,導致了寧國受困,不得不與季國割地賠款,麵臨滅國境況。
三年後,翡國的秉寧宮。
“陛下!明鶴公主產下一子後,失血過多——歸天了!”
仁丘是翡孝褚的貼身太監,陪伴他有三十餘年。明鶴公主產子後歸天這事沒人敢告訴翡孝褚,他就成了最為穩妥的人選。其實,哪怕是他,得知此事也是隻能忐忑不安跪在台下。畢竟翡國皇帝對寧國公主的深情,何人不知呢!
“死了?”久等在外的翡孝褚踉蹌一步,他眼睛通紅,聲音嘶啞,迅速看向宮殿的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連聲喊著:“阿鶴、阿鶴!”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
他還沒給他的妻名分,她怎麼、怎麼會……翡孝褚趴在死去的明鶴的身旁,雙手握拳、目光暗淡。你想死、你真為我生了個孩子就死,寧明鶴,這就是你反抗我的方式嗎?你怪我不出兵救寧國、不救你的情郎,你在以死相逼!你竟、真離我而去!
翡孝褚挽著明鶴的手,忍著不讓淚流淌,隻是全身激起如冰淩,醞釀出的激憤無處發泄。
“陛下,您還有皇子,萬請節哀!”旁的侍女抱著孩子,她的目光含淚。她是明鶴公主的隨行侍女,自是來自寧國,也望翡國能表態。
翡孝褚卻一字不言。他的愛人躺在床榻,他無心思思慮其他。
“公主臨死之前說過,希望陛下為孩子賜名。”明鶴公主死前叮囑侍女,務必把公主說成是皇子,她企圖用這一絲幹係來求翡孝褚,再次提及。隻是她沒想到,心冷之人心亦狠。
翡孝褚離開了床邊,他麵容憔悴,強撐著看了一眼繈褓之中的孩子,望窗外冰冷之態,心也冰涼。皇子、皇子?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皇子。一絲沉鬱一閃而過,他又顧念是明鶴的骨肉,緩和道:“霧凇連綿、白雪翩翩又如何,何憂令名不彰,我兒,當肆行於世。便喚令肆,翡令肆。”
“真是好名,寓意深遠,奴婢替皇子謝陛下賜名!”侍女欣喜,當即摟著孩子低頭跪下。
令肆被侍女緊裹在懷中,或是知生母死了,白皙如蠟的小臉扭了一處,皺巴巴的。
翡孝褚看了一眼侍女,他自然知道她想的什麼,無非與明鶴所想一般。他思慮一番,道:“傳朕旨意,追封寧國公主為貴妃,其子令肆過繼給玥妃。”
侍女一聽,便淚流滿麵,她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她哭喊:“陛下、這是公主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啊!怎可、怎可交予——”
“何人言朕要讓他交給別的女人撫育。”翡孝褚承認他是因愛生恨,但也有惻隱之心,過繼給玥妃,不過是看中了她無法生育,而父親卻是朝廷重臣罷了。他負手而行,呼出熱氣:“她不是思念寧國人嗎,朕就賜予令肆塞北宿州的封地,封號“和”,把他連夜送去塞北看她的寧國。就當是,了卻明鶴一樁心願。”
侍女啞然,她萬沒想到翡孝褚會如此,她跪著走去求,但他已經離開大殿。不過是待七日發喪之後,浩浩蕩蕩的馬車便遠離了京城。
因翡孝褚的一念之差,他的親生女兒令肆被送去塞北。從此塞北多了一位殺伐果斷的冷峻王爺、京都少了一位無憂無慮的公主。
一晃十七年後,皇上下詔請和王回京,京都嘩然。
皇上身體仍是健朗才對,卻向群臣道起來立儲,這時候又請和王回京來楚門閣赴宴,許多人不禁揣度起來這太子是誰。
但還未入京就被眾人忌憚的令肆卻毫無感覺,他奉旨至楚門閣,停駐於樹下,似在觀花看雪。
不知是什麼樹,開得什麼的花。
那是猶若胭脂顏色的一兩棵樹,傾斜倒著,麵著連綿不斷的山巒。冬日最最是凍人,樹上的花色嫣紅,一抹一抹的,落在了白淨的雪地之上。給一片冰清玉潔的雪添上了一份別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