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青州消息集散中心的杏花酒樓今日早早就打了烊。被清場的客人們圍在門前遲遲不肯散去,倒是讓杏花樓對麵的小吃攤子生意火爆了起來。
賣大碗茶的,賣糯米糕的,尤其賣炸臭豆腐的,忙得腳不沾地,桌子凳子不夠用了,大家都擠在一塊。一條長板凳上擠著三個大老爺們,有兩個是嘴最碎的,從到到尾叨叨的不歇,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勁頭。
杏花樓內,各方人馬都已聚齊,一場好戲即將上演,這讓愛好熱鬧的青州人民怎能舍得離去,哪怕不能現場觀看,有了第一手消息回家也好與左鄰右舍吹噓一番。
安平伯世子一臉委屈和受傷的神色,“爹,你為何打我?”
安平伯痛心疾首,上來先占據道德高地,將自己親生的兒子一頓罵,“你和青青早已定了婚約,兩家也交換了婚書,你今生今世隻能有青青一個妻子,你怎能見異思遷,又愛上江家小姐!”
“湯成兄弟落了難,我的心裏也是難過極了,恨不得馬上將青青迎回家去好好照料才能安心,你這個逆子啊,讓我說你什麼好!”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隻有江知青皺起了眉頭。
安平伯一轉頭,衝著湯青青道:“犬子無狀,請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他一次吧,我們安平伯府的兒媳,隻能是你。”
湯青青:“……”
這叫她說什麼好呢,這也不是看在誰的麵子上就可以算的事情。你兒子暗中毀人容貌,又見異思遷,婚書未退就與她人勾連,這樣的人她哪裏敢嫁。
湯青青下意識的撇了一眼江碧瑤,惹得江碧瑤趕緊撇清關係道:“你瞧我做什麼?是我攔著你嫁人嗎?”
江知青捋了捋修剪整齊的小胡須道:“瑤兒,安靜。”
看戲而已,不要把炮火往自個身上引。
湯青青自幼家教嚴厲,渣男雖然可惡,但也不會牽累渣男的父母,何況安平伯與父親關係密切,她少不得要對他尊敬一二,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她湯青青有手有腳,自己能養活自己,也不是非要上杆子嫁到伯府去。
“世伯,我與世子情緣已盡,是我配不上世子,甘願退婚,請世伯成全。”
安平伯世子眼眸一亮,湯青青肯退婚了,太好了,這樣就不耽誤他娶江碧瑤了。
誰料,安平伯卻不同意,“好孩子啊,你不要一時氣憤就說退婚,我知道這次是犬子做的不對,但他畢竟還年輕,隻是犯了一個年輕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你就不能看在我們兩家這麼多年交情的麵子上,再給他一個機會嗎?”
木槿差點聽吐了,什麼叫年輕人都會犯的錯誤,年輕人招誰惹誰了!
木槿:看看你寫的人物,看看你寫的劇情?
係統:可別賴我,我隻是個社會的搬運工而已,這些人物的特征和性格都是從現實社會裏抓取的,可不是我憑空捏造的。
木槿:……
“世伯,話可不能這麼說……”
湯青青剛想說話就被安平伯打斷:“青青啊,我與你父二十年前就認識了,我們兩家關係一直很親密,這些年來,我與夫人待你像親生女兒一般,你和犬子又是從小一起長大,也是有感情基礎的,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傷了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你說是不是?”
這可不是一點小事,湯青青心裏很是篤定,她不願意嫁入伯府自討沒趣,更加不願意嫁給一個狼心狗肺的渣男來蹉跎一生,可是她又不知如何開口,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一個麵容慈祥,言辭懇切的老人,她怕說出的話會傷了安平伯的心!
湯青青柔聲道:“世伯,你和世母待我很好,我心裏都知道,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既然我與世子並不般配,我也不情願,世子也不情願,為何還要強按著我們在一起呢?”
安平伯的耳朵好像聾了一樣,根本就不聽湯青青說了什麼,他急切的向前傾著身子,逼著湯青青往後挪了挪,和木槿擠在一塊。
“你這孩子,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兩家都已定親,兩家父母都答應的事,哪能輕易反悔!”
木槿在湯青青耳邊道:“這個人不對勁,看他的樣子並不像喜歡你,非要你做兒媳,而是另有所圖!”
湯青青疑惑道:“可世伯之前對我真的很好!”
木槿怔了怔,“你這女子,也太單純了吧!”
江碧瑤在父親耳邊輕聲問道:“這安平伯父子倆是吃錯藥了嗎?”
江知青動了動唇道:“稍安勿躁,接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