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有狼的日子——童年記憶之自然篇
這條二級路又被稱作鳳興旅遊線,路況很好。看著公路兩邊向後掠過的綠化帶,大片的冬小麥,鞏*有一種內心深處湧上來的親切。這些樹木都是近五六年栽植的,毛白楊,塔柏,大葉女貞等等,一層一層的護衛著公路。北邊幾十米和公路並行的,就是南同蒲鐵路;鐵路過去,便是西灘湖。西灘湖、燕子池、北景灘均附屬於鳳城市聞名全國的鹽湖,構成了一個水係。往南看,不足一公裏,就是中條山。
這山,這水,每一次回家都要把他牽引回童年。
實際上,中條山,起碼家鄉的這一段,遠遠稱不上靈秀,但無論那座名山也沒能像它一樣,牢牢地扣住鞏*的靈魂。
不記得從幾歲開始上山,卻知道每年最少都會進山一次。
由於是北坡陰麵,降水少,看過去沒什麼象樣的樹木,山坡多是被灌木、野草覆蓋。但是你如果能夠不怕累的往上去,到了山頂,就有很多的野杏,野蘋果,野葡萄,野梨等等野果可以享受。有的甜,有的酸,但大都帶澀。吃野的,是不是就是要它的這個澀呢?外麵來的人,看見了野果,都是要償的,卻絕對不會多吃。
過了分水嶺,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荒草齊胸的高,無邊的鬆林。多數都是人工種植的,已經成了氣候。十一二歲的時候,他曾一個人躺在鬆林裏聽鬆濤的歌聲。清楚的記得那次上山他還帶了刀子的。因為山裏有狼,有野豬,有蛇。
童年的時候,不但山裏有狼,山下也有。隔三差五的,就有那家羊羔、小豬被狼吃了的消息。鞏*家的豬崽就被狼偷過。當地的說法是狼最怕被套,所以很多家的外牆都用白石灰畫一個一個的大圈,或者掛上自行車內胎,都是用來嚇唬狼的。但據說狼是很狡猾的,頂不頂用,也不能確定。
鞏*的父親沒有畫圈,而是把打野鴨子的大槍架上了豬圈,如果有狼進來,絆住了線,就會自動開火。但是狼卻沒有再來。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害怕。
要是孩子,或者大人被狼叼了,一定要大聲呼喊,或敲擊什麼聲音很響的東西,一直追著它,不能讓它換口。一換口,必死無疑。東鄰的楊大媽就是小時候被狼叼走,又救下來的。狼沒來得及換口,命保住了,但是嘴被咬傷,留下了永久的紀念。
狼多為患的時候,村裏就組織民兵打狼。雖然糧食緊缺,打下的狼肉是沒人吃的。一是說狼肉酸,而是說吃人的東西,人吃了會變性的,變成狼人。
這些年再沒聽說過有狼。山下沒了,山裏也沒了。聽說野豬是越來越多了。
但鞏*還是想念狼,想念有狼的日子。
更多的去山溝裏。山溝裏有水,有螃蟹。山裏的螃蟹據說有藥用價值。集體時代,每年都會派人捉蟹,回來碾碎了喂“頭骨”,也就是大牲口,說是可以敗火清脹的。
鞏*們也捉懈,主要是為了玩開心。搬開了石頭,按住蟹,是最簡單的程序。膽大的話,就伸進手去亂摸,不怕夾就可以。高興了,也下到潭裏,弄一身的水花。
捉下的蟹,有的人就生吃,主要是吃小蟹的腿。更多是拿回家去,媽媽用油炸了,放點鹽。兄弟姐妹一起吃。
現在呢,蟹也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小了。因為開礦的把路修進了山。鞏*記得去年上山,他還即興做了一首小詩:
郊外
青蟹澗底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