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
“別開玩笑了,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才幾十。”
“單位是萬。”
楚渝:“……”
這一刻他與老管家共情了,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相比外人的揪心肉疼,徐懷叡這位主人倒是從始至終眉頭也沒皺一下,甚至於他連眼神都沒施舍給那些一擲千金購來的特產。
他微側過頭,大半注意力都在司芮身上。
司芮擺弄著裙後軟趴趴的翅膀,奶聲奶氣道:“你想問什麼?”
徐懷叡怔愣數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同自己講話,“……沒,沒什麼。”
聽著兩人的交流,老管家眸光微動。
他這位小少爺性子剛硬似杠鈴,從不知委婉為何物,就算麵對掌管經濟大權的親爺爺說話也是絲毫不客氣。
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模樣。
第一批搬下來的特產全軍覆沒,無一幸免。
“異常不在這裏麵。”
司芮心生不耐,從背後摸出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
祂目光轉移到麵前宅院上,陰沉沉的麵色在灼灼火光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燒了這座宅,沒成灰的就是異常,快捷方便。”
眾人:“!!!”
“不能燒——”
徐懷叡連忙製止,他倒不是心疼錢,“縱火是犯法的,三年起步牢底坐穿,就算燒自己家也不行。”
一高一矮,四目相對。
良久,司芮收起火把,眼不見心不煩,祂扭頭離開庭院。
老管家用手帕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位小小姐可真會開玩笑。”
小小年紀,演技忒好。
他差點就信了,就是……她火把是從哪拿出來的?
戲法??
別人認為司芮是一時戲言,隻有楚渝與徐懷叡知道,她方才的火燒宅院可不含有一星半點玩笑成份,見她離開,兩人懸著的心緩緩放回到肚子裏。
傭人們再次手腳麻利動了起來,去取第二批特產。
司芮不急不緩走到二樓。
徐懷叡總是在餐廳夢到“母親”,或許問題出現在餐廳裏。
所有人都在外麵忙碌,餐廳裏空無一人。
初秋入夜後,氣溫微寒,不少餐盤中的肉食沒了熱氣,菜肴表麵凝結著層發黃的厚實油脂,賣相變得糟糕。
“啪嗒”
“啪嗒”
“啪……”
司芮小胖爪撫過棗紅桌麵,緩步繞著拙樸長桌轉動一圈,目光滑過一盤盤精美菜肴,最終落在餐桌c位——
那碗依舊熱氣騰騰的骨湯上。
祂扭頭望望周圍,腳上像是安裝了彈簧,彈射起跳高高躍起,落在餐桌旁的座椅上。
踩著軟綿綿的椅座,司芮拿起一隻白瓷勺,祂單手撐在桌麵上,俯下身,伸長手臂舀了勺色澤寡淡的骨湯。
“叮”
勺碗相撞,發出爽脆聲響。
司芮連勺帶湯一起丟進口中,細細品嚐,竟在湯裏喝到了媽媽的味道。
祂和別的邪神不大一樣。
“沒媽的孩子”,這話對小邪神來說就是單純字麵上的意思。
在祂還未出生前,“母神”就死了,據統爸所說,就連“母神”殘存的軀殼肢體,也成為了祂誕生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