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大尾巴驀然僵住,哈新娘躲到徐懷叡身後,探出塗抹兩塊大圓腮紅的狗頭,賤兮兮斜眼瞅祂。
徐懷叡一個激靈,尬笑著解圍,“館長,菜刀怎麼在你這兒?廚房那邊正找著呢……”
司芮扭過頭,刀尖指向徐懷叡,“你的,喜歡嗎?”
“喜歡!”
“戴上。”
“好的。”
徐懷叡舉起長命鎖,麻利套在脖子上,畫風瞬刻從冷峻酷哥突變成地主家的傻少爺。
司芮這才心滿意足放新人離開。
婚禮司儀是楚渝,他帶著手持嗩呐、古箏、琵琶等傳統樂器的機器人樂隊走進宴會廳。
空蕩蕩的賓客席,隻坐著司芮一個。
這場婚禮,祂是唯一會喘氣的觀禮賓客,在悠揚輕快的樂聲中,婚禮開始——
徐懷叡牽著盛裝打扮的哈新娘走進宴會廳,原本應坐著父母高堂的位置,擺放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在湯媽媽的見證下,新人交換了戒指與項圈。
儀式順利完成,湯碗上繚繞上升的熱氣消散。
與此同時,徐懷叡眼下的黑眼圈消失,長時間熬夜產生的倦意疲憊亦隨之煙消雲散,他現在精力充沛,五感似乎也得到一定提升,耳聰目明。
他揮揮拳頭,勁風陣陣。
力氣也增大了,身上這些變化應該就是小館長說的,來自湯媽媽的回報。
“感覺還不錯。”
徐懷叡剛要露出笑,忽聽身後一聲巨響。
“哐當——”
宴會廳緊闔起的兩扇木質大門,被一腳踹開。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黑著張臉,大步走進宴會廳。
“嘶,伯父來砸場子了……”
楚渝用禮帽遮住臉,縮頭縮腦躲到觀禮區。
一場家庭大戰在所難免,他這個助紂為虐的“狐朋狗友”肯定也少不得挨頓批,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看著怒發衝冠的親爹,徐懷叡突然笑了下。
在徐父怒視下,他掀開哈新娘的紅蓋頭,彎腰啃了口它毛絨絨的狗臉,“木馬——”
“嗷嗷!”
哈新娘狗頭不斷後縮。
它奮力掙紮,驚恐地抬起前爪擋住兩腳獸的大臉。
楚渝:“……”
他緩緩捂著臉,不忍直視。
為了氣不活親爹,老徐夠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他這勇氣和毅力,絕對能提前送徐伯父去和徐伯母作伴。
“逆子!!”
徐父氣得直哆嗦,他熟稔抽出腰上的皮帶,準備好好教訓這個隻會闖禍的孽根禍胎。
徐懷叡拎起一把沉重的實木椅,挑釁地衝他勾勾手。
徐父:“……”
他抽抽嘴角,丟開皮帶舉起同款椅子。
這才公平。
盡管父子倆互相很不對付,但有一點他們格外相似——能動手就不逼逼。
楚渝從桌下探出頭,頭裹紅豔豔的桌布,望著正上演全武行的兩父子,終於明白徐懷叡這暴脾氣遺傳自誰。
徐父很不滿哈新娘這位“兒媳”,充分發揮了他的破壞力,在與他那孽子互毆間隙,還特意抽出精力破壞婚禮現場,將宴會廳打砸的一片狼藉。
“嗷嗚——”
哈新娘蹦躂著在宴會廳穿梭,興奮的這啃一口、那踩一下。
搞破壞的模樣,與徐父迷之相似。
最終望著變得一團糟的婚禮現場,徐父理理淩亂破爛的衣襟,頂著雙青紫熊貓眼,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盡管在武力上,沒能在混賬孽子手裏撿到便宜。
不過也無所謂,他此次的真正目地是打砸婚禮現場,讓婚禮無法繼續,想讓隻外國狗進徐家家門?下輩子吧!
徐懷叡喊來老管家,把玩瘋的哈新娘交到他手裏,“這狗我養了,以後姓徐的回老宅就牽它過去溜溜。”
老管家:“……好的小少爺,這隻哈士奇起名字了嗎?”
“唔,還沒——”
徐懷叡摸摸下巴,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就叫它兒媳好了。”
老管家:“……”
小少爺不愧是親生的,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和少爺如出一轍。
老管家牽著“兒媳”離開,一群打掃機器人在宴會廳忙活起來。
楚渝從桌下爬出,拍拍粉西褲上蹭到的灰塵,東瞧西望,發現少了一個人,“老徐,你看到小館長了沒?”
“沒有。”
徐懷叡轉身望向供桌。
湯媽媽還在,小館長應該沒有離開,是去洗手間了?
他快步走到賓客席,手搭在司芮先前坐的木椅靠背上,扭頭環顧四周。
“我去裏麵看看。”
徐懷叡抬腿正要離開,忽覺腳踝一緊。
柔軟冰涼,根根分明,似乎是……一隻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