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
曲安溪看了一眼謝韞,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卻放的極輕,語氣挑釁,“怎麼?我看不上我家殿下的臉,看得上你能壓死一片人的身材?”
旁邊看戲的丫鬟小廝跟著笑了起來,仿佛曲安溪說出了他們一直所想的。
林碩月盤大的臉頓時漲的通紅。
“你你你……”
曲安溪笑了笑,低下頭,仔細湊近謝韞,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皇後來試探我們的關係好不好,有點對不起你,但請忍忍。”
謝韞眼神微閃,手持的書被扣壞了一角,默不作聲,像是同意了。
曲安溪看著書上看得頗有些頭疼的東西,嘴裏還不由得讚歎道:“夫君早飯吃了嗎?廚房裏還有一些,讓下人端過來?”
曲安溪幾乎是以身護住謝韞,那些即將動手的小廝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謝韞他們動手動的習慣了,可曲安溪是首輔家的二小姐,凶名在外,首輔又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若是知道在他們手裏受委屈了,指不定要如何找他們的麻煩。
主子找麻煩了,受委屈的就是他們這些下人。
林碩月見他們遲遲不動手,還越來越後退的樣子覺得晦氣,咬牙狠狠瞪著曲安溪,“你最好祈禱永遠有曲家庇護著你和這個廢物。”
林碩月離開之後,曲安溪非常自覺的和謝韞拉開了距離,心裏還尋思著,自己嫁了人,怎麼感覺是別人受了委屈?
“如果他們剛剛這麼衝上來,你就打算坐在這裏挨打嗎?”
謝韞放下書,淡淡道:“跑不了,膝蓋疼。”
說的十分坦然,完全沒有要狡辯的意思,曲安溪氣的腦殼痛,坐在那邊,心平氣和地說:“謝韞……你先別看書。”
謝韞:?
“看我!”曲安溪態度十分橫衝直撞,要不是顧及著對方不喜歡被人碰的毛病就要掰臉了。
“你是七殿下,是皇子,而那些人隻是借著皇後之勢起來的國舅家,皇後是可以換的,皇子卻換不了,他們以後若是再欺負,你就可以用權勢壓死他們!”曲安溪非常篤定地跟他說,說完又重複了一遍:“你要保護好你自己。”
謝韞看著她,忽然反問:“你能保護好自己麼?”
曲安溪突然語塞,她能不能保護好自己不知道,但謝韞出事,她也要跟著完蛋。
“隻要你保護好自己,我就沒事。”
謝韞伸手指了指曲安溪的嗓子,然後道:“是因為我?”
“我多喝點水就沒事,你好好學習哈,還有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也要鍛煉起來才對,我還指望著你能撐起臨芳府。”曲安溪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這個家不能沒有你,咱不指望能出人頭地,考慮考慮三個月後的秋招,給家裏考個名頭出來。”
謝韞合上書本,語氣平和:“好。”
嗯?
這麼好說話?
曲安溪直視過謝韞的眼睛,墨色的可以完全稱之為漂亮的眼睛裏除了那日見過的空洞,還多了一絲冰冷在裏麵,哪怕即使身份有變,這雙仿佛能夠洞察人心的眼睛依舊不能看的太久。
原書裏曾說過,黑化之後的謝韞善於把控人心,也很會拿捏別人的弱點。
“明日就要回門,你想跟我回去嗎?”曲安溪別開目光,輕聲詢問道。
“或許你可以在府裏看書。”
曲安溪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剛說完,謝韞就道:“可以。”
“什麼?”
謝韞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這是曲安溪確定的事。
然而,謝韞卻道:“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晚上,曲安溪坐在床上發懵,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這會兒她應該做足準備,最起碼要探探謝臨的口風之類的,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謝韞的那句,“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反派開口饒她一條狗命,她應該開心才對。
“殿下。”孫嬤嬤在外麵敲著門。
曲安溪回過神,整理好情緒,去打開了門。
孫嬤嬤眼神殷切,手裏拎著小燈籠,看著她,“殿下,七殿下問您,今天要不要去他那裏。”
曲安溪:“?”
讀書這玩意兒還會上癮嗎?
可現在正是和反派打好關係的時候,隻想睡覺的曲安溪果斷的轉頭,表情認真:“麻煩讓廚房燉一下梨冰糖汁,送過去。”
從自己的箱子裏翻箱倒櫃地將那幾日淘的幾本書都找出來,一臉毅然決然。
謝韞的屋子裏刺鼻的傷藥味道依舊很明顯,不過因為屋子裏換上了檀香,刺鼻的味道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