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10章(2 / 2)

杜麒澤懶得理會陰陽怪氣的桓淵,直接走到魏朔麵前,撲通跪了下去:“公子——”

“你幹什麼啊杜麒澤?”桓淵往門外瞟了眼,迅速插上門閂,衝過來拉杜麒澤起身,杜麒澤不起。

桓淵憤憤:“公子早就叮囑過,這些禮節在揚州都免了,你可不要讓人看見,暴露了公子身份。”

魏朔同樣意外,伸手扶他起來:“霽臨這麼做是為何?”

杜麒澤站起身,大膽抓著他手臂道:“公子,實不相瞞,今日,霽臨與渺渺在觀音山上說話,碰見了淮左郡王。他聲稱自己唯一帶來的婢女受傷歇在觀音山禪寺中,讓渺渺去寺中替他的婢女更衣。霽臨跟著一起去,被他攔在了寺外。郡王身份高貴,他的命令,霽臨不敢違抗。可是,恕霽臨說句大不敬的話,郡王身邊向來是美女如雲,婢女成群,此行怎麼會隻帶一個婢女呢?就算他所言是真,卻又為何不讓霽臨進去,霽臨實在是擔心……”

他的意思桓淵和魏朔一聽就明白了。

淮左郡王名聲風流,身邊美女如雲不假。一向與杜麒澤不對付的桓淵此時竟也跟著有了點擔憂,他不再說話,和杜麒澤的目光一起焦著在魏朔臉上。

魏朔麵不改色,引著杜麒澤繼續說出意圖:“所以,你想要我如何做?”

“不敢,霽臨斷不敢要求公子做什麼。霽臨此時心亂如麻,姬家和杜家的婚約是祖輩定下的,霽臨與渺渺之間的感情,至死不渝,霽臨不想渺渺受到傷害,所以懇請公子相助,讓渺渺早些回來。”

“嗯。霽臨的意思,我明白了。四弟的為人,我了解。請你放心,他不會做出什麼讓姬小姐名節有損的事來。”魏朔給出回複的時候,語調和臉色都很平靜,就像秋日無風無波的湖麵,有一種讓浮躁的人心也跟著沉靜的神秘力量。

拋開身份,杜麒澤最敬佩和景仰魏朔的,除了一言九鼎,就是他的從容,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和他的父親很不相同。他的父親,拋開功績,隻論性情,那是不怒則已,一怒流血千裏。

“不過,姬小姐可能有人身安危。”魏朔又說。

“請公子救她。”杜麒澤對魏朔的話深信不疑,因為魏朔是他忠心耿耿依附的公子啊。公子心思縝密,用料事如神、運籌帷幄來形容他,絲毫不誇張。再加上,公子還有那麼多藏在暗處的眼線。

杜麒澤的心在嗓子眼跳個不停。前世並沒有這些曲折的情節:沒有渺渺和自己在觀音山商量退婚的情節,沒有淮左郡王撒謊留下渺渺的情節。不過一開始公子到揚州也沒有入住姬家。

“霽臨,請你此時去大都督府向姬錄事報信,就說姬小姐在觀音山遇見了刺客,已經失蹤。”

杜麒澤不解地看向魏朔。

多年相伴,即使魏朔喜怒不形於色,善於觀察的杜麒澤還是能從某些細微之處揣度感受,從而準確琢磨出他的一點點心思,再判斷出他的意思。這也是自認為要強於桓淵的一點。

此時此刻,公子的目光和語氣一樣堅定,沒有要解釋的意圖。自己不該多問,應該馬上遵從命令,然後執行。直覺告訴杜麒澤,公子是在救她。

“是,我這就去,多謝公子。”杜麒澤起身離開。

桓淵卻如丈二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頂著一張布滿了疑惑的臉塞到魏朔跟前:“公子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那姬小姐真遇見了刺客,失蹤了?”

“不一定。你信一半就好。”

桓淵抓耳撓腮:“公子是怎麼料到的?是什麼時候得了暗信嗎?”

魏朔來不及跟他解釋,隻道:“你隨我一起去找清源備馬,上觀音山。”

聽說堂妹在觀音山遭遇刺客失蹤,姬淙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魏朔隻靠自己一麵之詞,和姬曇音主仆尚未歸府的舉證就說服了他備馬。

姬淙之所以輕易相信他,大概是因為和他鬥了幾場蛐蛐兒積攢下來了好感和信任。

因為屬下越茗的及時趕到,淮左郡王得以帶著受傷的姬曇音脫身。

姬曇音昏迷了無法走路,淮左郡王背著她,幸而她身體比較輕盈,背起來也沒花多少力氣。隻是山林裏茂盛的雜草掩映著腳下的路,使人無法分辨出其中的坑窪,淮左郡王有好幾次一腳踩進了坑中。

盡管已是小心翼翼,還是遇到了一處坡路,由於林木遮蔽不見日光,坡上生著翠綠的苔蘚。淮左郡王腳踩上了苔蘚不慎滑到,連帶著背上的女人一起滾到了坡底,碎石塊還把他的下巴給劃破了一道小口子。石塊要是再鋒利一點,那口子能從他半邊臉頰中間延伸到下巴,從而毀掉他俊美的容顏。

他從地上爬起來摸到臉上的血後頓時沒心情再走路了,朝滾落在不遠處的姬曇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