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苑鬧出了動靜,免不得驚動了老太太和二房的人。
老太太上了年紀,很是淺眠,院中有人起身走動去查看時她便醒了。
老太太喚了守夜的婢女去瞧瞧發生什麼事了,不一會婢女回報說也不知怎的,娘子忽然夜半動了胎氣,褚玉苑的人正急著去尋大夫。
老太太一驚,立即從床上起來,穿戴了衣裳就急急往褚玉苑趕去。
二房也過去了好些人,有瞧熱鬧的,有真心擔憂的,也有被拖著過去的。
且說李婆子和楊婆子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也是府中的管事婆子,而昨日鬧了那麼大的動靜,二房的人也是聽說了的,但礙於誰也不想淌這渾水,所以誰都沒有湊近。
今晚出這動靜,要是再不去倒也說不過去了。
褚玉苑主屋前的抄手回廊廊下站滿了人,都不知是個什麼情況,宋婆子忙把從廊下端著溫水而來的明月攔了下來。
“娘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月急得搖頭:“奴婢也不知,隻是約莫一刻前忽然聽到娘子忽然驚叫了一聲,像是被什麼嚇著了一般。”
說罷,她忙掠過宋婆子,把水端入屋中。
房門半開,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屋中瞧去,但什麼都沒瞧著。
宋婆子退回到了老太太的身後,道:“老夫人莫要太擔心,小主子定然能保住的。”
老太太卻依舊滿麵愁容,大兒子這父子,祖孫三代怎就這般多災多難?
二房的謝二嬸也收回目光,看向老太太,也是溫聲安慰:“是呀,母親莫要擔心,侄媳與腹中孩子定可逢凶化吉的。”
老太太也沒有瞧她,隻眉頭緊皺的望著房門。
屋內,謝玦眉頭久久未能舒展,望著明月給妻子擦去身上的汗水,他沉聲吩咐:“給娘子換一身衣裳。”
翁璟嫵身上的衣裳早被津津汗水浸透,像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究竟夢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才會讓她嚇成這般?
謝玦揣測莫不是又夢到了他是那吃人的猛獸,把她啃食了,所以在一睜眼看到他的時候,便受了這麼大的驚嚇?
明月給主子擦了臉,聽到侯爺這麼說,忙去取幹爽的衣服。
謝玦在床沿坐了下來,寬厚的手落在她的衣襟之上,順著圓潤的兩邊肩頭利落剝開,雪白凝膚似可掐出牛乳一般。
翁璟嫵腹痛難忍,且心係腹中的孩子,謝玦做什麼,她都無暇在意。
衣衫全數剝下,明月去而複返,謝玦給她讓了位置。
院外許久無話,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下人才匆匆領著大夫回來。
大夫入了屋中查看情況,隨後施了針,約莫一刻後,翁璟嫵才慢慢地平緩了過來。
謝玦與大夫從屋中出來,老太太忙走上前詢問:“如何?”
大夫略一行禮,而後麵容嚴肅:“貴人腹中孩子不足兩個月,月份尚小,胎還未坐穩,最忌疲勞與情緒波動大,但娘子這兩樣都占了,方才已經施了針,算是沒有大礙了,但……”
大夫頓了頓,才繼續道:“但若再來一兩回,恐不用在下言明了。”
謝玦靜默片刻,轉頭往房門瞧了眼,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隻是一雙黑眸格外深沉。
老太太暗暗鬆了一口,孩子總算是保住了,心頭大石也落了下來。
再看向孫兒,也沒了脾氣,隻勸道:“你明日還要回營裏,先去東廂的屋子休息罷,翁氏哪裏讓下人多盯著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