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帶著馬楚楚進去,馬楚楚首先看到是李言兩個旋的發頂,她暗自嘀咕了句,兩個懸耶,又碰到一個。
當李言看完病曆合上文件夾抬起頭問她哪裏受傷時,馬楚楚和他四目相對,兩人互相看著,都久久沒有說話。
蘇暮晚感覺到兩人之間有點不對勁兒,看看李言,再看看馬楚楚。
“你們……認識?”
“不認識。”李言幹脆利落的回答,把目光轉向電腦。
馬楚楚垂著眼睛,若有所思。
看他們驚訝又窘然的樣子,蘇暮晚第一想到是兩人曾經是情侶,而且是鬧得不歡而散的那種。多年後再次碰見,心存不甘,所以才會出現都恨不得吃了對方的神態。
她輕咳兩聲,本著“做不成戀人還能做朋友”的思想,把馬楚楚按在李言對麵的椅子上,“既然不認識,那就開始看病吧!”
說著,她去撩馬楚楚的衣服,馬楚楚死拽著不讓。
“楚楚,不能諱疾忌醫,來都來了,給大夫看看你的傷。”
馬楚楚臉紅成番茄色,“我沒事。”
“有沒有事得我說了算。”
李言粗暴的扒開馬楚楚的手,把她的衣服撩了上去,馬楚楚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蕾絲內衣,李言掀衣服的動作過大,露出她內衣的蕾絲邊緣。
馬楚楚眼睛一閉,直接裝死。
“怎麼弄的?”李言問。
蘇暮晚看了一眼馬楚楚,本想說不小心磕的,李言自問自答,“又跟人打架了!”
這個“又”字用的實在傳神,蘇暮晚都想為自己喝一聲彩,這麼明顯還是情侶,她也太瞎了。
“有沒有傷著筋骨?”她問。
“得去照個片子。”
“啊?”
“有沒有傷著筋骨得去照個片子,我不是透視眼,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去哪裏照?”
“照片子的科室早就下班了,今天照不了,得等明天。不過以我的經驗,多半是皮外傷。”
李言說著,不輕不重的在馬楚楚受傷的地方按了一下,馬楚楚嗷叫了一聲,並送他一記冷冷白眼。
“皮外傷啊……你怎麼不早說啊,嚇我一跳!”
蘇暮晚把馬楚楚的衣服整理好,對李言說:“總得開點藥吧,消腫止痛之類的。”
李言看了她一眼,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半瓶類似萬金油的東西,往馬楚楚麵前一放。
“一天兩次,兩天沒效果再來找我。”
“多少錢?”馬楚楚終於直視李言那張帥氣的臉了。
李言看著她,語氣涼涼的說:“不要錢,送你了!”
就診接近了尾聲,蘇暮晚轉了下眼珠,突然捂著肚子哎喲一聲。
“晚上吃了沒烤熟的燒烤,想拉肚子。楚楚你陪李醫生坐一會兒,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就回來!”
蘇暮晚像模像樣的從包裏拿出一包紙,衝李言尷尬笑笑,佝僂著腰夾著屁股朝外麵的公共衛生間一扭一扭的走去。
在她這裏,馬楚楚和李言都是好人,如果他們曾經真是情侶,再次重逢,應該給他們一個重續前緣的機會。
馬楚楚為她兩肋插刀,她也得幫幫她才行。
以防有人在外麵偷聽,馬楚楚站起來朝走廊裏望了一眼,確定蘇暮晚已經走遠,且走廊裏沒有任何人時她小心的關上門,上去給了李言的後背一掌。
“誰讓你回來的?老夫人如果知道你在京都,會讓人扒了你的皮!”馬楚楚惡狠狠的說。
李言無謂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她,記憶中的她長大不少,骨架臉龐都長開了,也漂亮了不少,但骨子裏那個刁蠻勁兒還在。
猶記得小時候跟她打架,她揪他的頭發差點揪成禿頂,這麼一想,剛才那一掌也不算什麼了。
“我沒地方可去,隻能回來。”他淡淡道。
“世界這麼大,怎麼會沒地方去?你不用瞞我,你爸爸雖然隻是盛家的一個總管,但在盛家幹了幾十年,早就實現財務自由,你隨便去哪都能過一輩子。”
李言冷冷的勾了下唇,“那種低質量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他過夠了居無定所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生活,像是世界上一個孤魂野鬼,到處飄蕩。
“你能活著就算不錯了,還要什麼意義?你父親把大小姐弄丟,舅母傷心鬱鬱而終,舅舅受不住壓力精神出了問題跑到國外虛無度日,老夫人哭瞎了眼氣的惡疾纏身常年纏綿病榻,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毀了,你父親造這麼大孽,你還敢回來?”
“別說什麼那是你父親的過錯跟你沒關係……本來確實跟你沒關係,是你自己逞能,父賬子還,說要把大小姐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就死在外麵,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
麵對馬楚楚的指責和憤慨,李言顯得格外無能為力。
“大小姐死了,她死了!”他靠著椅背閉著眼,喃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