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下午,蘇暮晚回到禦景湖苑已是深夜。
靜謐的夜裏,她家別墅卻是一片燈紅通明,吳媽在大門口掛了兩個大紅燈籠,門口有放過鞭炮的痕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家有什麼喜事。
大門虛掩著,蘇暮晚跨過半尺高的門檻走進去,回家已是事實,她還有點難以相信,心髒砰砰直跳,又激動又喜悅。
“高點,偏了偏了,再往左邊來點……”
庭院內,幾個工人還在勞作,吳媽正指使著兩個工人掛彩燈,這種彩燈屬於寧寧的審美,她就喜歡這種五顏六色又一閃一閃的夢幻的東西,除了這個,庭院裏還安裝了秋千,木馬等娛樂設施,可以看得出,吳媽正在為孩子們回來做準備。
蘇暮晚繞過一個水池,來到庭院東邊,站在吳媽身後仰頭看著工人掛燈,工人把全部燈都裝好,從梯子上下來,吳媽一轉身才發現她的存在。
“大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嚇我一跳!”吳媽笑著說。
不等蘇暮晚作答,她拉著她快步走進別墅裏麵,“大小姐你進來看看,我讓人把家打掃的怎麼樣?”
蘇暮晚被拽著踏進客廳,窗明幾淨,一塵不染,物件擺放的整整齊齊,空氣裏飄散著淡淡的茉莉清香。
不止是裏麵,就是外麵那些盆栽,小樹,草坪,也被修剪的幹淨利落,煥然生機。
看著看著,蘇暮晚有點眼熱。
七年了,她終於又回到了這裏,終於又體會到有家的感覺。
“今天我叫了二十個家政女工,十個男工,總共三十個人,花了我小一半的積蓄,才把這裏勉強恢複原貌,大小姐,你看這幅畫,還是夫人親手給你的畫的,畫的真好啊,跟真人一樣。那個時候你多大,七八歲吧……”吳媽兀自說著。
言語之中流露出濃濃的自豪感和歸屬感。
她從十七歲跟著江南月,在這裏度過了人生最美的青春年華,這裏雖然有些東西都已陳舊不堪,但在她眼裏都是青春的見證年華的記錄者。
午夜無數次夢回到這裏,醒來卻是一場空,吳媽之於這裏,某種意義上,比蘇暮晚的感情更深厚。
“大小姐,這裏我讓人重新做了個隔板,原來的隔板太舊了,爛了一個大窟窿……”
吳媽一轉身發現蘇暮晚已是淚流滿麵。
“大小姐你怎麼哭了,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哎……”
吳媽說著,從桌上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蘇暮晚擦了擦眼淚,“我是高興的!”
“高興就笑,別哭!走,我帶你去房間去看看……”
“這裏房間太多,沒能全部收拾完,我就挑你和夫人以前長住的收拾幹淨了,其他剩下的以後慢慢弄!”
吳媽說著,推開二樓右手邊最裏麵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帶著一個超大的陽台,蘇暮晚小的的時候經常在這個陽台上曬太陽,看星星,幻想未來。
吳媽不愧是金牌傭人,經她手的活必定處理的幹幹淨淨妥妥帖帖。她年過半百,記憶力仍是很好,憑著記憶把房子裏的一切一點一點恢複原貌。
就像蘇暮晚這間房間,幾乎是從前房間的複製版,連桌上擺的書都是她小時候愛看的那幾本。
“被褥我下午都曬過,但長時間不開箱,難免有些黴味,大小姐你先將就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去給你買新的!”
蘇暮晚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吳媽,吳媽個子不高,身材有些發福,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把她從小帶到大,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跟她出國,照顧她的起居,幫助她帶孩子……
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了吧?
“吳媽,謝謝你!”蘇暮晚哽咽的說。
吳媽笑了笑,抓著蘇暮晚的手撫摸了一下,“傻孩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的命是夫人給的,我許諾過她要把你照顧好,我得說到做到!”
“吳媽!”蘇暮晚再也繃不住了,抱著吳媽哭了起來。
“剛才說的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不哭不哭……”
吳媽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樓下有工人在下麵喊:“燈裝好了,誰下來看看,看有問題沒有,沒有我們就走了!”
“欸,來了來了!”
吳媽一邊應著工人話一邊朝著外麵走,走到房間門口,忽地想起來什麼:“對了大小姐,你的車今天沒來得及洗,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開著去修車的地方洗吧,我沒洗過那玩意,恐怕洗不好。”
蘇暮晚怔了一下,“車,什麼車?”
“還能什麼車,當然是夫人給你買的車啊,你忘啦?”
工人又在催,吳媽嘴裏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下了樓,蘇暮晚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吳媽說的事那輛白色寶馬。
她和蕭煜城初次見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