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共室(1 / 2)

她神色一收,冷然道:“你來做什麼。”手裏抓著的門已然被他打開,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將包袱丟在了床上。

他似笑非笑地打開包袱,毫不在意地坐在床沿,拍了拍床板,示意她過來一塊坐,“你我何必如此忌諱?”

此時她已默不作聲將門全然打開,警惕地站在門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怎知他又輕佻道:“你這是在防我嗎?許是侯爺還未來得及告訴你,皇上親口定了我們二人的婚事,日後你我二人就是結發夫妻了,共處一室也無人敢說閑話,別怕,過來。”他又輕輕在床沿邊拍了拍,一臉真誠地邀請她過來坐。

“什麼?”她驚叫出聲,他雖平日嘴裏沒個把門的,可也不至於拿聖旨來瞎開玩笑。

她遲疑地上前走過,一靠近他就拿箭頂住了他的脖子,怒地質問道:“是不是你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你想把我娶回家,日後則更好欺負對不對?”

他反倒是笑意更深,挑眉答應,一雙桃花眼在薄薄稀月的輝映下顯得分外朗清,添了幾分柔和之態。

好似沒有那麼討厭了。

可她絲毫不察,箭鏃仍緊緊壓在他脖子上,“你信不信我讓自己馬上變成一個寡婦?”

他見她又惱了,唇角再次一勾,將脖子上那冰冷的鐵片湊近了些,隨之感到脖間一道涼意,再然後就是一陣刺痛。

她隔著模糊的月光就看見了她的箭鏃似沾了鮮紅,手忙一鬆,這鐵器就撞到了地上,發出一陣清亮的聲音,令他忽然清醒,“怎麼,不敢弑夫?”

她忽然覺得很是疲倦,便也坐了下來,聲音也帶著倦意,“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你,為何值得你如此抓著我不放?”

她將他的東西隨手一扒,都推到了地上,兀自躺了下來,抬腳將他的背推了推。

他雖正坐著紋絲不動,但顯然已鬆了口,“你記得仲俞嗎?”接著又蹲下身子撿起了這再次被她丟下的一堆不甚重要的衣物,言語間已多了幾分悲涼。

“他是誰,與我有幹係嗎?”

她驀然起身,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看著他默默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衝她苦笑。

他輕輕拍了拍塵土搖搖頭,輕歎息了一聲,“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可惜。”

她實在不想同他在這兒打啞謎,沒了興致,直接掀起了被子就闔上眼,“你若願意在這兒你在這兒,打地鋪也好,睡在我枕邊我也不怕,橫豎這名聲我是不要了。”

他忽地想到了什麼,看著她的睡顏一時沒了脾性,轉頭就出了門,還替她將門帶上。

他徑直去了大通鋪,怎知裏頭鼾聲震天,嚇得他忙走了出來,一出來就碰上了對月自歎的袁景,便問了問他住何處,要與他擠在一塊兒。

袁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隨後向那閔瑎來的方向指了指,隨後無奈一笑。

“身在軍中自然不是來享樂的,你既入了此地,自然也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閔瑎搖搖頭,“接受個屁。”直接回到了藺從菡的住處,袁景著急忙慌地跟了過來,將他攔在門口,厲聲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壞了人家姑娘名聲?”

閔瑎將他的手一挑,正欲進去,又見他的身子擋在了門口,“你攔不住我。”

他現在已經破罐破摔,雖然一開始還想著日後或許能找別的借口駁回這婚事,但現在他可顧不了這許多,他可從未與這些大老爺們睡在一塊過,聒噪得很。

藺從菡聽著外頭的聲音便起身來看,一出來就明白了大概,這目中無人的小郡王竟也會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境地,倒真是……令人發笑。

她也就對袁景道:“不必攔,他就是膽小,又養尊處優,從未睡過這樣的地方,何況我放了幾隻小狼狗在那兒,他又生性膽小,又怎麼敢?”

她話音未落就見閔瑎一溜煙跑了出去,哼哧哼哧就走了進去,弄出了不小動靜,袁景忙跟了上去,生怕他又惹出什麼動靜。

要是早點用激將法也就好了,不至於被他煩了這許久,她望著他離開的身影道。

他進去時動靜不小,不少人都被他吵醒了,睜開惺忪的眼一看才知是那袁郎將還有閔成煊回來了,嘴邊掛著的話就這樣生生地吞了回去,隻有裴揚出聲說了一句公道話,“成煊你趕緊休息吧。”

可怎知他聞言反倒弄出了更大的聲響,還是被袁景瞪了一眼才收斂起來睡下。

第二日營中隻有他頂著眼睛下的兩圈黑色走了出來,聞者皆不由生笑。

閔瑎也都淡然置之,倒是藺從菡總神色不安地來找他,問他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婚事作罷,他便又來了興致,戳著碗裏的白米飯笑道:“你幫我在你那兒支一張床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她一聞言筷子間的菜葉子就忍不住衝動飛了出去,直接飛在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