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大有來頭(1 / 2)

在白鹿寺內西邊區域的僻靜處,是坐西向東的禪堂。略顯陳舊的木門,上麵蓋著幕布,中間掛一塊木牌。木牌兩麵皆有字,當翻轉到「止靜」二字時,僧人或戒子們,陸陸續續進入,打坐參禪。

宿業跟著進入禪堂,一眼看到中間的大佛龕,直通堂頂。裏麵有一九品蓮花座,上麵一尊毗盧佛。而在其外,有十三個小格子圍繞,裏麵供奉著十三佛。另有一尊造型不同的,供奉在佛龕正前。

他掃視一圈兒,發現禪堂寬敞昏暗,所有窗子,皆用紗幔遮蔽。四麵貼牆放著形製少見的凳子,整整齊齊圍一圈兒。他跟著找個位置,還沒等坐下,就挨了戒律師一香板。

這才知道,禪堂裏的行香和坐香都有儀規。其中,坐香又分兩種,一是屁股的五分之一在凳子上,雙手結彌陀印;一是雙足朝天的蓮花盤,結禪定印。

在看過兩種坐香方式示範後,宿業暗自吐槽,“就是不讓人好好坐!”他想了想,選擇後者。雖然百分之百腿麻,但是照樣可以打盹兒。

然而,他失算了。在坐香一炷香後,戒律師叫所有戒子,起來行香。也就是圍著佛龕轉圈兒。宿業剛從凳子上下來,差點兒直接跪在地上。麻木的雙腿,完全不聽指揮,身上沒少挨戒律師的香板。他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行香約莫半小時,需要再次坐香。宿業自以為機智的改選第一種坐香方式。沒想到,不一會兒功夫,就支撐不住,雙腿打顫。正不著痕跡地往凳子裏麵滑動,身上突然落下一香板。他連忙挪回去,暗自咬牙忍耐,隻盼這一炷香燒地快一些。

終於熬到坐禪結束。宿業最後一個離開禪堂,隻手將木牌翻轉至「放參」二字。待戒律師走遠後,直接掛在裕陽身上,“辛苦你,把我拖回去。我的兩條腿,落在禪堂了。”

體驗出家生活過去五天。戒子們的變化很大,數量上也每天都在變化。總有戒子觸犯寺院規矩,落在戒律師手下,輕則挨罰,重責逐出。用師父的話說,每一個因戒律離開的人,都是對其他戒子的警醒。

活生生的例子,一樁又一樁,戒子們不敢含糊。不少人能夠做到聞鍾起床,虔誠普佛,按時朝暮課,態度端正的出坡勞作。

也有皮糙肉厚的,一天比一天起得晚,若不是戒律院師兄的棍子落在身上,絕對能睡到日上三竿。朝暮課時,晃晃悠悠,似夢似醒,仿佛遊魂。

宿業屬於後者。每天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出坡勞作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就是找地方補覺的最佳時機。不知不覺,練就了一身新本事。隨便一個地方,無論是坐著、靠著、趴著還是躺著,絕對一分鍾之內睡著。他不止一次慶幸,自己居然沒有被戒律師趕出去,真是佛祖保佑。

陽光明媚。他難得沒有睡覺,在寺裏晃來晃去。隻因留意到,除了朝暮課、過堂與暮鼓之後,似乎白天看不到一禮了。講經論法、行香坐禪也換了師兄來教。再就是浴室院內,兩人時而默契,時而錯過的緣份。

他隨便找了個僧人,禮貌問訊,拐入正題,“師兄,請問一禮師兄在哪裏?”

“這個時間,佛學院學僧在上課。”

宿業心中吃驚不小,一禮居然是隔壁佛學院的學僧?!他想起佛學院網站的內容,想起女居士訴說學院如何難以考入,末了想起交給一禮的背包裏,躺著他打印好的佛學院畢業證。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佛學院的大門緊閉,但這難不住宿業。他身手敏捷地翻進去,發現裏麵不過是一排瓦房,其中多數屋子靜得出奇,唯有一間傳出梵唄。眾聲之中,他不費吹灰之力地辨認出來一禮的聲音。

站在窗外欣賞著,不料與內中一禮的目光相撞。他一個閃身蹲下,躡手躡腳地爬走。m每間屋子看一眼,把整個佛學院逛遍,消除了他對這裏的好奇,萬一以後混進公司,有那種八卦的人詢問,也能對答如流。

就在這時,幾間屋子的房門先後打開,學僧陸續步出。宿業立馬找地方躲起來,才知道他翻過的那個大門平時不開放。學僧全部穿過拱門,由另一個方向回到寺院。他很快在一眾僧裏找到一禮,略微思索,跟了過去。

“一禮,剛才的梵唄為什麼引錯了?”一行低聲說道,“真擔心你被師父責罰。”

“是我修行不夠。”

“嘿。一禮師兄!”宿業一手拍在一禮肩頭,然後一副老熟人似地衝一行點點頭,“師兄。”

“你怎麼進來的?”一行語氣中帶著質問,“為什麼不去做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