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太子金像(1 / 2)

一禮和一行正低聲聊著什麼,看到禮樂,皆是眉開眼笑,熱情擁抱。

“一年沒見,越長越靚。”一行笑著誇獎,並把自己的位置讓給禮樂,“你們倆聊著,我帶子裕去做佛事。”後者滿臉寫著不情願,又不得不跟著走。

“子裕?”禮樂掩嘴偷笑,“你這法號怪怪的。”招來裕陽一個白眼兒。

“怎麼有時間來寺裏。”一禮問道。

禮樂隨手翻兩下經書:“在家無聊,連裕陽都跑來白鹿寺了。我就過來看看,這裏為什麼這麼吸引你們。”

“說了半天,你是來找裕陽的?”

“怎麼?你吃醋?”禮樂衝一禮挑眉,她漸漸沒了笑容,“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一禮瞧著禮樂的樣子,把原本的話呑回去,關切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咱爸,這半年身體越來越差。你也知道,他那一身老毛病,前陣子又進醫院做個小手術。好在我拿到保送,騰出時間照顧他,也試著幫他處理些業務。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夠代為決定的。”禮樂握著一禮的手,“哥,你如果有時間,去看看咱爸。”

聽聞這個消息,一禮反握著禮樂的手:“辛苦你了。下次這種事情,打電話告訴我。對你來說,學業最重要。”

禮樂點點頭,麵上不似剛才那麼憂愁:“哥,你從卡裏轉走兩筆錢,一次五千,一次兩萬五。”她狐疑看著一禮,“這麼多年,你可從來沒向家裏要一分錢,更沒動過咱倆那張卡。這兩次往一個戶上轉錢,幹什麼用了?”

“我倒是忘了,你那裏也能收到資金變動通知。”

禮樂點點頭,“我沒和咱爸說。不過,你到底把錢幹啥了?”

“你什麼時候交學費?提前和我說。”

禮樂仔細觀察著一禮,嘴角掛著壞笑:“哥,你不對勁。一直跟我打太極。”她皺起眉頭,“你要是不說,我就讓裕陽去問他哥。你倆形影不離,你的事兒,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我借給一個師弟拿去周轉了。”

“哦。”禮樂了然地點點頭,轉念一想,“不對啊。你師弟一個和尚,需要那麼多錢周轉?難道是家裏情況不好?”

一禮妥協:“小妹,你就別問了。我盡快把你的學費錢補上。”

禮樂勉強同意,想了想:“你師弟要是實在拮據,也別太催著他,我再跟咱爸說說就是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臨走時,千叮萬囑,有時間就回去看看。

待一禮回到宿舍,宿業合上電腦,往床上一癱,偶爾偷瞄一眼旁邊,猶豫再三:“今天有個小丫頭來找你。”

“嗯。我見到她了。”

宿舍裏恢複安靜。宿業蒙頭躲在被窩裏,想著現在也不錯。最起碼,沒人逼著普佛、抄經、禮佛、坐禪,更可以免去跟著一禮做佛事。他悄悄從被窩裏探頭,看著坐禪的一禮,發現他眉頭緊鎖,不似平時地心如止水。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孩兒?她和一禮什麼關係?怎麼又會是裕陽的朋友?裕陽和一禮也很熟嗎?他懶得去想,翻身睡覺。

浴佛節的前一天,白鹿寺比往常熱鬧許多,前院雲集著善男信女,熙熙攘攘。他們並非來燒香就走,而是身體力行地幫助寺院,布置浴佛節所需的香花燈燭、各色供品,灑掃寺院每個角落,擦拭佛像,裝飾各個殿堂。

朝課結束,住持帶領所有僧人、戒子,以及誠心而來的信徒們,共同將太子金像請入經樓。

宿業瞧著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太子金像,從記憶裏翻出一禮曾經細心的講解,想起這是釋迦太子誕生像。

據說,太子一生下來,就能蹣跚走路,在東南西北各走七步,步步生蓮。天現吉兆,萬物複蘇,九龍環繞,甘霖沐浴。他一開口,聲如獅子吼,飛禽走獸,應聲而來,匍匐腳下。

當時的修行者,無不喜極而泣,為自己有生之年,能夠親耳聆聽佛陀教誨。在佛涅槃後,最初五弟子將佛陀一生的言行舉止整理成文字,分為經律論三藏,流傳後世。

一個出身顯貴的人,能夠放下錦衣玉食的一切,隻為尋求渡世人脫離苦難的正道,確實挺值得人們尊敬的。然,後世追隨者,幾人真心?

宿業想起往事。在剛離開家,食不果腹的時候,受六年小學環境影響,他來到一間寺院,求一口吃的。卻被兩名凶神惡煞地僧人扔了出去。為了拿回掉在院內的書包,他不得不等到天黑,爬進寺院,見到那幾個白日裏還是阿彌陀佛不離口的僧人,湊在一起喝酒吃肉,汙言穢語。

身上冷不丁挨了兩香板,打斷宿業的胡思亂想。對負手走過的戒律師,他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眼看著對方在一禮身旁停步,手起板落,不偏不向,同樣是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