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佛光普照(1 / 2)

“沒有。”宿業搖搖頭,忽地反應過來,使勁兒點點頭,“昂,劃傷,沒事兒。”

一禮欲言又止,把經書交給一行:“是這本,裏麵有我做的筆記。”兩人一邊談論著經典,一邊走遠。

宿業鬆了口氣,癱在床上:“好險。”他想起沈澤的單身公寓,暗自思忖,“什麼時候才能有份兒工作,能讓我租個屬於自己的窩啊。”

一禮再次回來,收拾完畢,就坐在書桌前抄寫經咒。

“師兄。”宿業猶猶豫豫地開口,“我……那個……踹門的時候,沒撞到你吧?”

“沒有。”一禮望向趴在床鋪的宿業,“師弟,”他躊躇良久,“沒事。你休息吧。”

從暮鼓,至晨鍾。宿業起床看到滿桌子的紙,隨手拿起來幾張瞧瞧:“師兄,你不會抄一宿的十咒吧?被罰了?”他打個哈欠,“你早說啊,我幫你抄。”

“沒有。”一禮把抄完的經咒整理好,換上僧服,虔誠普佛。突然,手掌傳來鑽心地疼。他用另一隻手掐住自己流血的手掌,越掐越疼,篤定有東西在裏麵。

宿業眼角瞥見一禮手掌流血,急忙跑過去,蹲下查看:“被什麼劃傷的?”

一禮搖搖頭:“不知道。”他把手在燈下反複查看,發現原因,“好像是玻璃渣?”

宿業正在翻背包,聽到是玻璃渣,心頭一凜。他找出創口帖和酒精,拽過一禮的手,在傷口處噴灑酒精,把玻璃渣挑出來,再次噴灑酒精,最後蓋上創口帖:“最好別碰水。”

“我們屋裏怎麼會有玻璃渣?”一禮皺眉深思,目光注意到宿業手裏的酒精,和自己手掌的創口帖。他又把目光移到宿業的腿上,然後,不著痕跡地說,“走吧,去大殿做朝課。”

隻有一禮心裏明白。他昨晚推門時,清楚看到宿業在對著自己大腿打針。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病症,不去醫院,不去診所,而是偷偷給自己注射?如果不是在第一次相遇時撿到那個藥盒,如果不是看懂藥盒上的說明,如果不是接觸過類似人群。就宿業這些怪異舉動,足以使人懷疑,他沾染違禁品。

也是昨晚,為打消一行對宿業怪異舉動的懷疑,他犯了十戒之一的妄語戒,這是他出家以來,第一次犯戒。為此,他整夜伏案抄經,卻始終無法心如止水。

即將月底,宿業暗自做下決定,無論如何,不能再向一禮借錢。為避免結業之後,兩手抓瞎,他計劃著出去想想辦法,好歹十幾歲就在社會上混,正規來錢途徑沒有,歪門邪道的路子還是很多。

“你又要偷溜出寺?”

“我……我出去麵試。”宿業一手拍在一禮肩頭,一臉自信,“師兄,這次我一定不會被抓到。萬一被抓到,我就心甘情願地陪你去掃千佛塔。”說著衝對方挑眉一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今天是周六。”

“啊?”宿業一時沒跟上思路,“我知道,怎麼了?”

“我記得你說過,不屑去沒有雙休日的公司。”

經一禮的提醒,宿業猛然想起來,自己曾經拒絕過幾個周六麵試的小公司,並且在宿舍裏,當著一禮的麵,大罵這類公司管理層無良。他腦筋轉得飛快:“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已經失去了優先選擇權。”

“你能對我說真話嗎?”一禮走近宿業,注視著他的眼睛,“你是怎麼欠下高利貸的?”

宿業有意避開一禮的目光:“一時誤上賊船,我能擺平。”

得知欠債原由。一禮以「向戒律師說明」為「要挾」,阻止他出寺。

若不是想到一禮平時對他的種種好,宿業真想一棍打暈對方。他一邊腦補著結業之後,沿街乞討,被彪子率領手下圍追毒打,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一禮做佛事,始終在找機會開溜。

偏偏今天運氣差,戒律師神出鬼沒,宿業連宿舍都沒成功溜回,就更別提換衣服出寺了。

當晚,一禮再次給宿業剃頭,並告知他,明日有傳燈法會。後者心不在焉地聽著,還在為沒能出寺耿耿於懷。

“另外,明天也是出家體驗班戒子們結業日。”

宿業嗖地轉頭看向一禮:“你說什麼?!”對方正因為他突然地動作,連忙抬起手。

“我認為的月底是這個月最後一天,怎麼明天就結束了?”宿業心裏補一句,“那我豈不是真的要睡大街了?”

“你別亂動。”一禮雙手溫柔地托著宿業的腦袋,調正角度,一邊繼續剃頭,一邊解釋,“曆年都是如此。明天結業,並不是說你們後天必須走,寺裏會給你們幾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