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七)阿裏這人(1 / 2)

五月一日的那個晚上,十點了,洛桑花茶樓出來後,阿裏邀請他去家裏坐坐。他家在向陽路康泰巷3號,也就在格桑花茶樓和東讚府之間最寬的那條巷弄,據說是以前的茶馬古道。

那是一棟三層小樓,聯排別墅那樣的,直上直下,那是他的阿媽和他的叔叔們先前賣了文成莊園,接著買的房產,升值了50,算賺大了。阿裏住三樓,她的阿媽住二樓,一樓是棋牌室。房產證是老人的。她把房產證和存款都送進了銀行,她怕這些值錢的東西又會被阿裏賣了,換成賭資,拿去賭博了。阿裏什麼都賭,微信搶紅包也賭,防不勝防。

這間弄堂的小樓的大門就是店麵的樣子,店麵被當成了棋牌室,不算大,30平米的樣子,長度還可以,但不寬,店麵後麵是樓梯,樓梯過去是廚房和餐廳,餐廳外頭是七八平米的庭院,那是晾衣服和洗衣服的場所。

阿裏的阿媽,甲木嘉裏才60歲出頭,身體還好,一個人足夠應付棋牌室裏的八桌老顧客,這些老顧客都是周圍的鄰居,在這裏玩玩,每天給點茶水錢算是租借費。甲木嘉裏也靠這麼點茶水錢應付每天的花銷。兒子教育的失敗使她沒有安全感,也常常處於孤獨和沉默之中,養成了低聲說話和無聲走路的習慣。

阿裏回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客人早走了,店麵的木板門關著。阿裏上前一步,使勁地敲打門環,幾分鍾後燈亮了,插銷抽動的聲音。先是露出一隻眼睛,盯著阿裏看了一會兒,接著看他身後的那個醜人,一扇門才打開。門裏站著的是阿裏的媽媽甲木嘉裏。她算是老年人了,人還有點魅力,一股難以形容的魅力,隻是臉色陰沉,兩隻眼珠不住地打轉。看她的麵色,似乎不喜歡陌生人,尤其是阿裏的朋友。巴圖康甚至感覺到她有不想讓他進門的衝動。

老夫人情緒低落,也不大招呼。

這個店麵是做麻將館的,長方形,有四張桌子,裏頭牆角處有一矮桌,上麵有茶具和裝奶茶的銅壺。

兩人就在店麵的麻將桌前就做,老婦人給巴圖康和阿裏各倒一杯銅壺裏的奶茶。巴圖康受寵若驚般的站起身來,表示尊重。往後,巴圖康自己倒,銅壺裏都是剩下的奶茶,很快他就喝了三杯,渴了。然後看著阿裏,好象在等他開口。有點小興奮的阿裏把前兩個小時的他們拚酒的過程說了一遍。他跟巴圖康是一夥的,他們贏了。他沒想到巴圖康這麼能喝,簡直是個無底洞。

老婦人常一動不動地坐在一張老桌邊的一把椅子上沉默著,眼神閃爍不定,雖然阿裏的談興正濃,也殷勤客氣,但巴圖康知道自己該走了。

回家路過向陽路口,突然從一個陰暗角落裏走出一個人來,他手持酒瓶,步履有些搖晃地走過來。他目光渾濁,滿口酒味,然而舉止還算斯文,有點貴族氣派。他長得瘦長,舉止有氣無力的樣子,胡須稀少,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是個酒色之徒。

巴圖康向他點頭致意。陌生人也很得體莊重地還了禮。他自稱是工商稽查處的。他告訴巴圖康,他現在可以喝個酩酊大醉而不用付帳。

第二天晚上,已經晚了些,茶樓沒有多少人,吧台邊的調酒師和他的女助手正在忙得不可開交,阿裏靠在吧台最裏邊的角落打著盹。

巴圖康覺得該關心一下阿裏的事,於是他走過去問阿裏:“昨晚,你阿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