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夜權瀾情意綿綿、癡心一片時,欲千錯犯行武之大忌,被她那心尖雪引入鴻門大宴設局鏟殺。最後還奪去她教主之位。
一係列周折跌宕,落歸風煙消寂,女魔頭被斬滅於吟古城。
驚濤拍岸風起雲湧,如今魘絕島千刹殿早更名為南絕島、千山殿。殿周遭五十裏繁花在四年前易了主,是江湖中有名的雋疏公子,欲千那心尖雪——夜權瀾!
千山殿
男子一襲玄衣,玉案上堆兩摞批完的折本。沾墨的玉毫,似與白皙的指,神魂一體般行雲舒暢。
筆鋒走勢難掩鋒芒,男子衣袍純黑麵料的垂感,隱就出番沉穩內斂。偶一抬眸,眉眼山水,便可讓整座金碧輝煌都黯然失色,千山殿淪為他襯影。
似勾勒結筆,夜權雋疏整合後起身。
肩若削成,身姿精而不瘦,墨青色北海鮫綃,擋不住他由內蓬勃地爆發力,形俊而不朗。被稱雋疏公子的男子,昂揚九尺,他一步步行來,腿形修長如踏雲雨。
帶著少年的清俊,澤世的恩慈,力挽狂瀾的魄力與瘡夷。遠視劍眉星目。
可他眸子深邃、眼底有霧,瞳孔有漩渦。他又一次望向那裏,望向千山殿後山葬著她的墓,望向一段被埋葬的過往,望向四年前一場魔頭的屠殺。叫南木欲千的妖女,她終是死了,
轟轟烈烈,也無聲無息。
黑氣從各處毛孔不自覺的四溢肆虐,周身環繞,他躁,是呼吸是心肺裏的躁!又說不清是為甚麽。四肢骨骼肌肉忍得疼痛,難控地暴躁。妖殤島初識,他年少給出的溫暖招來禍患,
七年糾葛終殘剩沉默,以五十裏林木覆雪,以餘年寂靜幽生。。躁漸靜了,死境般。
聽後近屬的稟報,“此事由爾辦妥!”是悅耳而蠱惑不容抗的威壓。屬下受令起身,隻有窗風呼呼地灌進來,不見半點教主人影。
繁華喜慶,絲樂交疊。
人頭攢動的大街,那一瀑長發如銀雪,隻稍微用一條黑帶束著,散落在玄衣黑紗上,襯出他如雪的肌膚。
立體五官如利刀雕刻而成,引得女子紛紛駐腳,男兒頻頻回首。夜權瀾視若無睹,淌在回憶裏。
十二年!真像場夢。十五歲的浩然正氣白衣翩翩少年郎,與二十又七黑錦華服不歸教主的他,隔著一個,南木欲千!
覆孤。血煞。風華。妖殤。染邪。魘絕。她是從黃泉地獄、白骨堆山裏煞煉出的魍魎修羅!這是她徒步過的山河,亦是她與他間的亂過罪過!
妖殤島經濟繁榮,主貿易,一洲相隔連橫其他大陸。南木欲千散退左右自去辦事後,前腳從風華島出來,就踏上妖殤島。
若不是諸般陰差陽錯,她暫時並未考慮回魘絕群島這來,畢竟是不歸勢力集中的總教。等她料理好諸事,至多二三日,也便該離開了。不過多年前「再會樓」的八道芳珍、玉莓仙釀,南木欲千仍記掛著。
雖說多一事不若少一事,難得自己有興致,想是她縱容一二也無妨。此番定要好好品味才是,不枉過客一場。
欲千沿著妖殤街道,熟悉氣息撲麵而來。商幌絡繹不絕,市聲紛至遝來。
“磨剪子嘞——戧菜刀——”
香甜味飄過~果子晶瑩,紅得誘人,“冰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青菜嘞、大白菜~菜葉子——”
陌上各行各業形形色色,南腔北調此起彼伏。
感受著闊海圓日、青柳垂條拂潮,她實在久違了。暗歎妖殤島上繁華喜慶,好像還曆曆在目,入耳的絲樂聲悠揚然不喧,又交疊如從前。
粉白色桃花紗裙,洋洋灑灑因風而動,胸前的飽滿-嫩大將衣服撐得鼓鼓囊囊。月色霜紋腰帶,又將她的纖腰勾勒得纖細無比。
名門正派裝束,袖腕香囊。她一人,負霜鞘,行世路,她仿佛亙古如斯,孑然一身又嬌挺不染。
妖殤的大道長街,琳琅滿目,美得她心胸舒暢。隻是周圍人卻眼盲似的,不看繁華,隻看她。欲千無所謂他人注目,一麵之緣罷了,能記多久。曾在魘絕這方天地生活又何妨,她南木欲千本也不是,隨隨便便之輩有機會見的。
解決完漠峽蛟江穀事宜,夜權雋疏在島上停留近三日,今日,是該回南絕了。人來人往,於他是過眼雲煙。街上的嬉笑歡樂,似乎都是灰色,安靜得與他隔絕成兩個世界。
雋疏雙腳踏風掠出幾十丈遠,動身回了。
“此物吾欲矣。”雲鬢金釵、清淺胭脂,她發髻後長長的精巧金穗子串綴飽滿白珍珠,因風點點曳動。女子清清亮亮與人交談的聲音響起。
兩者同時進行。
一柄剔透白玉作骨,勾刻二字“桃夭”;前挑一盞六角宮燈,絹紗琉璃為衣,上書“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