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狼狽的姿態,在這五十裏林木中故地重遊,欲千略感慘不忍睹,幸沒被她手下瞧去…
非但如此。欲千再次被夜權雋疏囚禁了起來。
枯朽殿
天空下起蒙蒙細雨,從午後一直到日暮。重重疊疊厚重幕簾遮住月色清輝,幽暗房間內隻餘幾盞蠟燭搖曳。分不清外麵是白晝,還是黑夜。
瑩潤水眸垂下,南木欲千凝視在嫩白腳脖子上玄鐵製成的粗鏈。她萬沒想到,她竟真還有這一天。
欲千以前為那不識好歹的心尖雪,所量身定製的殿闕,如今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夠味。
狡兔三窟,當時欲千就留有後招。近來連番折騰,她頗勞乏心力,枯朽殿空間闊大,欲千決計先繼續日複一日地練劍,至於其他,待她沐浴好歇上一覺再論。
南木欲千解開腳鐐,驀地起身,汁水豐肥的大桃起伏放-蕩。著力過猛她微微眩暈,
“枯朽殿。”大殿內,忽有音色豔冷。南木欲千打量昏沉暗室,勾唇莞爾——
淺褐琥珀瞳仁逐著權力、透出欲望。敏銳察覺到空氣中他殘留的氣息,“夜權瀾!”耐不住心底貪婪,她放縱深吸,眉眼挑山河,
“本主要的,遠不止此。”
女子指尖拂過立霖劍,倏忽握緊!骨骼咯嚓作響,空曠大殿“刺啦”拔劍聲,燭火曳動!
這一點氣息怎夠!她隨心起劍,心情不好,心情很好!挽了個劍花,一躍腳踏遊龍,舞劍起霹靂。
“夜權瀾!”劍氣破風燭火刹滅。
“本主對你,還有,狼子野心!”
風華桃李冥幽,璿醫琉桐七弦毀!欲千曾回來!這魘絕月涼如水,千刹殿寂寞空庭!她亦於黑夜數百流連!
長劍刃浪驟急如雨!有身形如影如蛇!遊走於曠殿,“嗬!本主自十歲起的貪執怎會無疾而終!”
一柄劍,舞最深瘋魔,寒光乍起,矯若飛龍!
裙似鷹翱翔,攻勢掀厲波狂瀾!她曾恣意山海,隻想奪得繁榮富庶,將對雋疏無妄的渴慕與貪求鑄刻在心髒上。
白紙般的年華,欲千也曾少年心性,少年虔誠!“因由契機,若生無妄——造更多無端殺奪!本主這無妄,早生了!”
瓶瓶罐罐搖晃將落,屋瓦震栗。美人嬌顏忽地神色僵緩,隨即淡漠;她擲劍棄地,立霖釘入大理石地三分。
頃刻,南木欲千眸色清明,
“欲念,不過是欲念!”
“咕嚕咕嚕”前日空腹醉酒,昨日空腹,欲千饑腸轆轆地醒了。水床上,秀而嬈的眉縐了縐,懶懶的半睜開眼睛。
人兒美好可愛,纖指握著另隻手背越過頭頂打得直直的,露出半截雪白的嫋嫋腰肢“嗬~嗯…”她嬌哼伸著懶腰,
白到反光的大長腿,一條屈膝另條繃的直直,仰著,趴著又仰著,飽滿的肥嫩嫩,滿漲在棉布裏衣被迫浪波湧動。
領口亂亂,遮掩不住嬌人兒圓潤碩美的豐盈,“嗯~”欲千半焉下床,眼眸清明後燁燁光華。抬掌成抱拳動作,開始熱身“起勢”,
《拳經》——“練拳動作輕如飛騰,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鶻,神如捕鼠之貓
氣以直養而無害,勁以曲蓄而有餘
左右把靴臥,練腿又使腰
快不破,硬不破
打拳要長,發勁要短
力如千斤壓頂,勁似利箭穿革
死力不足貴,活勁最為高
蓄勁如張弓,發勁如放箭
拳到眼到,眼到拳到,拳眼齊到,招招有效”
打完套威武拳法,欲千粉香汗濕,腹腔空空。
時近晌午,無人來送膳食。莫不真是虐殺先甩她個下馬威。就地取了套當年給夜權瀾備的換洗白裳,欲千洗洗漱漱出了枯朽殿。
夜權瀾已經撞上了她,計劃不可照原施行,南絕島中低階教眾她自然不放在眼裏,但無令無牌一山放過一山攔,遇到厲害…
部下尋蹤而來,驟然離開反是不妥。
嗅著枯朽殿外清新的空氣,欲千已是餓過了,時隔四年,不歸教易主,去膳食宮路上,南木欲千走走停停,觀四處山水樓殿,察列軍巡邏暗哨。
青草盈盈,蔥翠生機。不遠處的石板鋪排成路,盤梳元寶發髻,別多釵金簪的美人。隱隱有些眼熟。
南木欲千看到的隻是背影。淡色紗裙繡荷花婉儀清麗,柳腰盈盈,背影纖細。隱隱約約是在談論著甚麽。
女子言行舉止一看就是,富家養出的十足得體。
欲千正準備收回視線,女子微微側轉過身,垂髻柔美。南木欲千看清了,是她白雪靈。是南木欲千從中作梗破壞的那對‘夜白組合’,夜權雋疏差點與之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