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想追問是什麼夢,想了想又沒有追問,而是歎了口氣道:“唉,娘娘你可能要噩夢成真了。”
“什麼意思?”
“王爺不是說昨天晚上就能找到陛下嗎,已經過了一夜了,什麼消息都沒有。”
南知憂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被柳羨月和阿依古麗輪番刺激,她昨天愣是把這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而孔薑也沒有主動來提,顯然是沒有找到。
因此早朝又需要南知憂喬裝了去上。
而早朝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孔薑,太尉解釋說是孔薑昨夜突然風寒,因此告假。
南知憂有些不安,丞相卻很從容,洋洋灑灑的說些有的沒的。
下朝後,南知憂想找丞相和太尉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二人卻匆匆忙忙的走了。
竇存福奉命前去請二人到禦書房,丞相擺手,壓低聲音道:“請公公轉述陛下,人已經找到了,隻是情況不太樂觀,現在人在平王府,請陛下放心。”
太尉在一旁補充道:“勞煩公公告訴陛下,請她再費心一段時日,皇後那邊,不到萬不得已,還請隱瞞一二。”
“奴才明白,二位大人慢走。”竇存福忙笑道,恭敬的送丞相和太尉離開。
轉頭竇存福去了禦書房,轉述了丞相和太尉的話。
“丞相說,陛下已經尋到,人在平王府,具體怎麼回事,丞相大人沒有多說,人來人往的奴才也方便多問。”
“還有就是,新婚之夜皇後娘娘受了委屈,要委屈陛下多體貼體貼娘娘才是,隻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告訴皇後娘娘這件事。”
南知憂聽完,長籲短歎了好一陣。
天哪,謝延到底在幹什麼,不回皇宮而是去了孔薑那裏。
天天天哪,為什麼會要她來體貼柳羨月,她怎麼體貼柳羨月啊。
“說得容易。”南知憂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的道,“朕也是……朕怎麼去體貼皇後啊。”
“陛下,”竇存福貼心的倒了杯熱茶呈上來,“奴才倒有一點愚見,若是說出來貽笑大方,請陛下不要怪罪才是。”
“你說你說。”
“這其一嘛,陛下可稱呼皇後娘娘為梓潼,這是私稱,也可顯陛下與娘娘伉儷情深。”
“其二,新婚之事已經是街知巷聞,民間隻道是陛下和太後都厭惡皇後娘娘,那麼太後何不對皇後娘娘親近些,破了這些傳聞。”
竇存福有理有據的一條條慢慢說道。
南知憂認真聽著,聽明白了。
就是假扮皇帝時,要對柳羨月好,當太後時,要對柳羨月更好。
不過她還想知道一件事情。
“你剛才說新婚之事是街知巷聞,怎麼,民間說得很難聽嗎?”
竇存福遲疑了:“這……”
“你快說。”
“奴才怕說出來,誣了陛下聖耳。”竇存福為難的道,“左不過是說,娘娘不得陛下寵愛,又被太後厭惡,這被廢棄入冷宮,隻怕是指日可待。”
南知憂皺眉。
這些話,就好比新婦才嫁入夫家,就被人議論這兩人肯定要和離。
“皇後也知道這些話嗎?”她神色肅重的問道。
竇存福點頭:“宮中議論紛紛,娘娘想來是知道的,隻是娘娘賢德,不曾問罪於人。”
“那怎麼行。”南知憂深知流言蜚語的危害,嚴肅道,“你仔細著點,挑幾個平時慣愛亂傳閑話還添油加醋的,殺雞儆猴一番。”
竇存福領命:“奴才明白。”
在竇存福出去前,南知憂叫住他,又補充了兩句:“殺雞儆猴就好,別懲罰過了頭。”
竇存福笑眯眯的應是,出去了。
禦書房又隻剩下南知憂一人,她按照記憶把墨硯放到書桌左下角,彎腰拿出了柳羨月的畫像。
看著畫像,她腦海裏想的是竇存福口中的那些不好聽的話。
流言蜚語,有的時候真的能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一如她當初進宮,起因是一個婦孺皆知的可笑傳聞。
民間傳聞是這麼說的,在當時還不是太後的南知憂的及笄之禮上,南父宴請了許多人,大家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此時,有人上門來討水喝。
討水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但精神飽滿,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恰巧當時南知憂拿著水瓢從府門過,將就便遞給了老者。
老者喝完水,眼睛往南知憂身上這麼上下一打量,撫須大笑道:“好一個天選之子,好一個萬萬人之上!”
南知憂不解:“老先生何意?”
老者眼睛看著南知憂,說了這麼一句話:“此女子,得之可得天下。”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笑著轉身離去。
南父想細問,忙叫人追出去,然而已經沒有了人,這條開闊的街道,從街頭望到街尾,竟都尋不見老者身影。
自此,南家之女,得之可得天下的流言驟起。
真的很坑人。
首先,南知憂的及笄禮,她不在裏麵待著,跑府門口去做什麼,還拿著一個水瓢,咋不提著一個水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