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辛苦你帶娜娜玩這麼久,累了吧?等會兒吃午飯再叫你,你要不要去再睡一會兒?或者去村裏逛逛嗎?”張阿姨很是溫和的輕聲細語。
張阿姨笑著把自家閨女抱起來,振翅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一個幾秒鍾的錯覺,李麗娟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補補覺。
“啊……不去逛了,我回房間補補覺吧,我等會兒下來幫您一起做飯?”李麗娟有些靦腆的笑著。
“不用不用,哪有讓客人做飯幹活的道理,你去睡吧,阿姨做就行,去吧去吧。”
李麗娟轉身走了,她心想張阿姨真是溫和慈祥啊。
她轉身回了房間透過窗簾還能看到張阿姨抱著娜娜在院子裏曬太陽,她看見張阿姨掀開了酸菜壇子,但是裏麵黑乎乎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看了看也覺得沒趣轉身去床上睡覺了。
“怎麼帶新姐姐過來?萬一被發現了把新姐姐嚇跑了怎麼辦?你怎麼越長大越傻?在這樣我丟了你。”
張阿姨冷冰冰的說著漫不經心的從女兒身上切了一小塊肉丟進了壇子,密密麻麻的蟲爭搶著,她不急不緩的蓋上了蓋子。
像是很喜歡那些蟲子爭搶的樣子,笑得快樂又明媚。
懷裏的小姑娘嗚嗚的哼了一聲,像是害怕像是求饒,像是一隻小狗被虐待後還是選擇舔舐主人的手心。
張阿姨手上輕柔的撫摸著懷裏的小姑娘,仿佛剛才的斥責並不是由她說出口的,她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溫柔體貼又勤勞的慈母。
懷裏的小姑娘終於停止了發抖,發出一聲短短的嗚嗚聲,把毛絨絨的頭發往張阿姨手心塞。
星星遠遠的看著,眼神冷漠,紅豔豔的裙擺隻有自己才能看見,她撐著小花傘想了想還是去到那顆花椒樹底下站定,輕飄飄的踩到樹枝上。
張阿姨每天都醒的很早,她好像摸清了三個女孩愛吃的東西,每天的早餐都是不同的,每個女孩都能在餐桌上找到自己愛吃的。
張小花在張娜娜家裏住了一周,隱隱約約有了不想走的趨勢,張娜娜家裏簡直是個福窩窩,她感歎張阿姨要是自己的媽媽就好了。
一周後的一個早晨,李麗娟突然提出告別的意思,她找到了工作要去城市裏麵試,認真感謝了張娜娜的收留,但在張阿姨的委婉挽留之下決定第二天再走。
“明天是娜娜的生日,過完娜娜生日再走也不遲?啊,我的意思是,娜娜好像很喜歡你們,就再多留一天吧好嗎?”張阿姨抱著娜娜好像真的很舍不得兩個小姑娘走的樣子,眼睛裏淚汪汪的像極了一個老母親。
張小花突然驚覺老待在別人家也不是太好,找工作也積極了一些。
她們商量著明天去城裏找找工作看,討論得十分沉迷,以至於誰也沒看到平時溫柔慈祥的張阿姨眼神裏莫名的深意。
張娜娜倒是很無所謂,她每天被那個奇怪的問心髒好用不好用的夢折磨的覺也睡不好,精神恍惚得很。
李麗娟則是很好的隱藏了眼裏的幾分恐懼,她昨天做了一個奇怪離譜的夢,不然她也不想這麼早就離開這裏。
在夢裏她聽到萬千蟲鳴,黑雲一樣的蟲子打破了滿院子的酸菜壇子,呼嘯著朝她而來,啃食的聲音仿佛要堵住耳膜,令人牙酸的噬咬聲像在刮肉。
一個清靈冷漠的聲音在她掙紮著滿頭大汗醒來的時候在耳邊輕輕響起,那個聲音說,“快逃吧,不然夢境為真你可就沒有第二條命可以用了。”
“你是誰?”她顫抖著在黑暗的房間裏詢問。
“作為人類,你真是愚蠢。”那個聲音留下一句話,消失得無影無蹤。
手腕上外婆所留下的玉手鐲滾燙炙熱得不像是玉,散發著不詳的溫度像是要把人從一場噩夢裏活活燙醒才好,李麗娟在被窩裏發抖,一整晚不敢閉眼入睡。
叮當,清脆的玉鐲碰了一下手腕上另一隻銀鐲,李麗娟顫抖著咬緊牙關控住住自己不要發出太過慘烈的尖叫聲,玉鐲又在發燙了,就在她答應張阿姨明天再留一天的時候。
李麗娟隻覺得她的手腳瞬時間冰冷得像是剛從寒冬臘月裏的冰河裏撈起來,她故作鎮定的吃完了一塊幹巴巴的麵包。
“我等會去麵試,晚上再回來,答應了領導要去,不去的話感覺失信於人不太好。”她心中如有擂鼓,憋紅了臉顯得有些害羞,不過好在是平靜完整的說完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