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貓咖店靜悄悄,貓咪們蹲在自己的小窩裏悠閑地給自己順毛,也有懶洋洋趴在某處小憩的。靠窗的雞翅木長桌上,唯一的客人商望潮端坐在那裏,寧霧給她送了杯咖啡,便匆匆忙忙地抱著憐冬走了,說是給憐冬檢查一下。
檢查是不可能檢查的,因為憐冬根本就沒生病!把憐冬從商望潮手中“騙”去休息室後,寧霧便再也繃不住地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啊你啊,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呢?居然還對她流鼻血了?你看到了什麼?不會是偷看人家換衣服了吧?”
有關於憐冬流鼻血的這件事,商望潮更關注的是憐冬本身,並未想到是她自己的緣故,因此也沒有將事情詳細與寧霧說,隻道憐冬忽然流鼻血,似乎還發燒了一陣子,雖然後來鼻血止住了、也退燒了,但她還是希望寧霧能給憐冬看看。
畢竟,寧霧是貓咖店的老板,又是貓族獸人,對貓咪可以說是很了解了。
商望潮卻不知道,寧霧對憐冬何止是了解呀,她是看著憐冬長大的!這會兒一聽商望潮的話就覺得不對勁,憐冬又不是普通貓貓,怎麼會無緣無故流鼻血?看那心虛的小模樣,準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起了色心了。
正經貓咪會流鼻血嗎?小色貓咪。寧霧先前就覺得憐冬是見色起意,現在果然實錘了。
“不要隨便對人家色色啊,她都不知道你是獸人呢,這樣是占人家便宜了。”
寧霧又後悔了,如果說她先前後悔是擔心憐冬把自己賣了後會在商望潮手裏吃虧後,那麼現在,咳,顯然,吃虧的是商望潮,這是把客人坑了?她這做生意的良心就開始痛了。
麵對阿姨的指指點點,憐冬可憐地蹲在桌上,小腦袋越垂越低,最後幾乎頂到了光滑的玻璃上,她有氣無力地辯解了一下:“才沒有我沒有偷看她換衣服。”
寧霧哼哼笑道:“那也肯定看了什麼不該看的了。”
是不是?
寧霧的不停追問下,小白貓咪一下子栽倒在桌上,耍賴般把自己蜷起來,弱弱地叫了幾聲:“好吧我、我頂多就看到了她的鎖骨。”
懷貓咪沒有說清楚,她明明是準備去偷看商望潮洗澡的,結果,隻看了一點點,自己就先倒下了。
“隻看到了鎖骨?”寧霧詫異地睜大眼睛,隨即,更是心痛:“你就看了眼人家的鎖骨你就流鼻血了?啊,真給貓丟人!憐冬你這樣不行啊。”
憐冬疑惑地抬起個小腦袋,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一臉愁容的女人。
一會兒嫌她色色,一會兒又嫌她不行,寧霧阿姨到底是想怎樣啊?
寧霧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怎樣,反正,她現在的心情複雜極了,先是擔心憐冬學壞,如今又開始擔心憐冬招架不住了。
隻看了眼商望潮的鎖骨而已就這樣了,那萬一再看到些別的,還不得原地暈倒?奇了怪了,憐冬她媽媽當年雖然也被美色所迷,卻沒有像憐冬這般沒出息呀,最後不是把那位巨龍吃的死死的,怎麼憐冬繼承了招財貓與巨龍的血脈,卻居然這麼不行嗎?
不過憐冬她媽媽和巨龍的事情,寧霧其實也知道的不夠清楚,說不準,她媽媽當初也對巨龍流過鼻血呢?如果真有這事,她媽媽肯定不會跟寧霧說的,所以
難道,這也是遺傳嗎?
寧霧忍不住憐憫地看了憐冬一眼,歎氣道:“還是太小了。”
十八歲的小姑娘呀。
喵喵喵。
寧霧一說這話,憐冬可就不幹了:“我不小了,都成年了。”
說著,她的腦袋就被拍了一下,拍她的那個女人沒好氣地道:“成年了還這麼不爭氣,說你你還敢反駁了?”
嗚。
憐冬又躺回去了。
蹲在那裏看了會兒自家的小貓貓,寧霧擔憂道:“你不會真想和她談戀愛吧?”
憐冬搖搖頭,她那天走的匆忙,有些事情,確實也沒來得及跟寧霧說清楚,這會兒趁著有空,同寧霧說了說她是如何被商望潮身上的香氣吸引的。
“她很香嗎?”
寧霧也是嗅覺敏銳的貓族人,卻沒從商望潮身上聞到憐冬說的那股香氣,但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質疑憐冬,畢竟,憐冬是傳說生物,有些東西,或許是隻有傳說生物才能感受出來的。
“嗯,很香很香,是我無法拒絕的味道。”
憐冬其實一直不太能形容出那股香氣究竟是什麼,它好像一直在變化,有時候是海風的鹹濕,有時候是山花遍野的芬芳,有時候,又像是某種熟透了的果實的甜蜜。它很複雜,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然而即便是這樣複雜的味道,卻又不顯得繁亂,好像一本翻不完的書,又像是一瓶雜糅了無數香的香水,神秘極了,唯有底調一直不變,這個底調,叫做“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