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餘隻是用微涼的嗓音回答她,“今天隻是意外。”
他隻顧著擔心她會有什麼事,倒是忘了她一直不愛聞這些難聞的味道。
陸意辭一點也不接受他口中的意外。
原本附著清香的胸膛上多了些陌生的酒味以及淡淡的煙草味。
她一聞就能聞到,又仔細貼近嗅了嗅,確定後睜大眼睛看著他,原本還緊緊摟住他脖子的手放了下來。推開他的胸膛並直視他,一張臉嚴肅得很,總看不出半點開心。
剛才一時的和好,好像頃刻消失。
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陸意辭腦海裏閃過。
她望著他,質問:“你晚上不睡覺去哪了?”
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給砸到的杭餘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他還沒說,陸意辭又先說了話,“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出去?煙味和酒味我可都聞到了,你別想狡辯。”
狹小的空間中,陸意辭一刻也不放過他神色的變化,抿著唇隻等著他說。
杭餘看著她的神色,微頓,明白她這個想象豐富的小腦袋瓜誤會了什麼。
他反握住她的手,搖頭,“沒有,這個真的沒有。今天晚上是個意外。”
陸意辭沒信,而是冷冷淡淡地看著他,將手抽出來,“你什麼都不說清楚,隻說沒有,你以為我會信?”
滿臉都是我可不傻的審視看他。
接著她扭開臉,閉嘴不言地隻看著地麵,她的意思分明是要他解釋清楚他去哪了、去做什麼、為什麼要去。
杭餘一看她的神情表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杭餘鬆開手,剛想先解釋又聞到身上沾染的煙味與酒味,想要離她遠些,他早就應該注意到身上還殘留著她討厭的味道。
他邊不動聲色地挪開一些,邊問:“之前我有說過你失憶的原因是別人故意造成的,你還記得嗎?”
杭餘不能也不會把她鎖在這棟房子裏,她需要尊重,如果她要出去他沒法不允許,出去的話萬事皆有可能,那對於這些不確定的因素都要摒除。
有些事情必須由他親口告訴她。
“記得。”陸意辭在他要移開位置前輕輕拉住他的袖口,一眉一眼望著他,頓時不開心起來,“你要去哪?”
嘴角又緩緩不悅地嘟起,眼裏都是他卻顯出不悅。
杭餘無奈又意外欣喜地笑了笑,“你不是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嗎?我離你遠一些距離你就聞不到了。”輕輕握住她拽住袖口的手,寬闊又溫暖的手掌直接包了上去,陸意辭不痛不癢地動了動,語氣倔強地說,“才不要,我可以忍一忍。不過你可別想以後讓我忍,這一次是我自己願意忍的。以後就不行了。”
陸意辭生怕她讓一回,杭餘萬一得寸進尺一回怎麼辦。
杭餘無奈,直說著“好,好”兩個字。
拒絕看他的陸意辭頓時眉開眼笑起來轉過來並仰起頭嗯了好幾聲,她的脾氣像是夏季沒個準信的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由陰轉晴。
陸意辭不老實地晃了晃白瑩瑩的小腿,沒個正形地半掛在他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那你繼續說吧。”
聽著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和他十指相扣,玩著他們握手的姿勢,空白的她越來越不像以前的她。
杭餘身體僵直,也不動彈,生怕他一動她會覺得不舒服,緩緩開口,“我查到可能和陸家人有關,但對於這些並不能充分地確定。所以我故意製造了一場偶然的聚會,和懷疑的對象進行接觸,已經確定他們和這件事有關,但又不能僅僅確定隻有他們。”
陸意辭探尋地看向他,杭餘溫聲說:“回頭我會告訴你他們是誰,你一看就知道是誰了,不是都知道陸家人的模樣了麼?”
他的聲音在逐字逐句中加重起來,“一旦他們知道你還活著很可能會傷害你,所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認真而又誠懇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陸意辭被他看得不自在,愣了半晌才問:“什麼事?”
她又不是說不答應他,還非要這樣看著她問才行。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什麼都不記得的事。”陸意辭聽到他這樣說,咬了咬了下唇,抬眼看他,認真思考他的意圖是什麼,但最終還是去選擇相信記憶中最重要的人,“好。”
她現在所謂的一切都是杭餘教會她的,或者她憑著肌肉記憶以及本能摸索著才會,她對他總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杭餘像是看出了她的一絲猶豫,放輕聲音解釋,“有人可能會借著這個弱點來傷害你,我會很擔心你。”他看著她,嚴肅下來的臉色閃過猶豫神情,又不禁問:“你會相信我嗎?”
金錢動人心,杭餘以為或許想要害死小辭的不僅僅隻有他知道的這幾個,但不可否認的是其中有他一點不可言說的隱秘私心。
他說的全部事實,隻不過他也想再偷一點時間。
陸意辭望了望他,想到什麼,雙眼亮了亮,“當然相信。但是。”她停頓了,神色變得嚴肅又正經,並期待地看他,“我也有一個要求,以後你要是出去必須要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