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納德沒有想到萊尼亞會來找自己說關於她的異常的問題。

他看著少女一副沉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畢竟就算是開門見山,一上來就說"我腦子出問題了現在想宰了你"這種話還是太超過了。

“沒事,正常現象。”伯納德試圖接上這個話題。

萊尼亞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斟酌片刻才開口:“我看你問題也不小,要不咱倆組團去精神病院,說不定還能給個優惠。”

“又不是批發市場怎麼可能給優惠啊……”伯納德順著話題就開始跑偏,“而且哪有兩個人就開始打折的。”

“。”萊尼亞愣了一下,艱難地試圖將話題拉回來,“我的意思是,這顯然不正常。”

“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有這種情況。”伯納德本人並不在意這件事的樣子,“好歹你沒真動手。”

萊尼亞閉嘴了。

就是說真的存在招人恨到這種地步的人是嗎。

萊尼亞不是很想知道他到底遇到過多少企圖幹掉他的人才會認為這很正常的。

“不過直接過來跟我說這個的你還是頭一號。”伯納德這樣說,萊尼亞感受到他眼中好奇的光芒,“為什麼?”

萊尼亞摸著下巴:“主要是提醒你一句免得我哪天瘋得厲害了捅你一刀。”女孩兒一邊說一邊比比劃劃,“而且就結果來說,我現在知道這至少不完全是我腦子的問題了,還算有收獲?”

“啊,所以之前那些人怎麼樣了?”

“問兩句就跟恢複出廠設置一樣忘記這回事了。”伯納德回答,“也有自己莫名其妙就刷新的。”

“惡……聽起來不太科學。”萊尼亞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話題就此不了了之,伯納德暗自給後桌小姑娘打了個好人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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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伯納德感覺到肩膀被筆杆狠狠杵了一下,按熄手機屏幕轉過頭去,萊尼亞手上還夾著那根戳他用的圓珠筆,她非但沒有隱藏作案工具的意思,還用它敲了敲桌麵,做出認真的表情。

“什麼事?”伯納德詢問,視線停留在圓珠筆上。他有點感謝萊尼亞戳他的時候收起了筆尖。

萊尼亞摸著下巴,用那種很認真,很認真的語氣問道:“你是不是有催眠之類的超能力?”

“沒有啊。”伯納德揉了揉脖子,認命地整個人轉過去,“你又看見什麼了?”

“不是,我就是突然在想……”萊尼亞繃不住認真的表情,整個人癱下來,“為啥咱倆變得這麼熟了?”

“因為我們不光是前後桌,而且住的地方隻差一個路口,每次放學都會同行十五分鍾以上。”伯納德敲敲桌麵,萊尼亞依然趴著,很給麵子地翻著白眼去看正在說話的少年。

“好吧,有道理。”萊尼亞貼著桌麵艱難點頭。

“而且我人緣這麼好……”

“你認真的嗎兄弟?”萊尼亞猛地抬起頭來,讓伯納德為避免交通事故向後仰了一些,“你回憶一下你生命中前十幾年的經曆再摸摸你的良心,你真的好意思說自己人緣好嗎?”

伯納德陷入沉思。

“伯納德。”萊尼亞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兄弟,哥們,我的朋友,你最令人震驚的才能是,你真的很命硬。”

伯納德琢磨了琢磨這句話,隨後讚同地點頭:“這麼說也沒錯。”

伯納德對自己的生存能力充滿了信心。

萊尼亞一攤手,用肢體傳達出“你看吧”這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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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覺得你過得有點著急?”萊尼亞發問,聽起來像是為十五分鍾的漫長同行時間隨口尋找話題。

伯納德思索片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你指什麼?”

萊尼亞側過身來正對他,微張雙臂展示自己身上穿的短袖:“你真不理解嗎?這才十月份,而你已經在校服外麵穿外套了。”

“我怕冷不行嗎。”伯納德聳肩,甚至伸手拉上了運動服外套的拉鏈,“這個季節還穿短袖的人也不多吧?而且哥譚幾乎每天都是陰天,本身氣溫就低。”

“而今天恰巧就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你這也不是普通的穿著長袖。”萊尼亞搖頭,“難以想象真的到了冬天你會怎麼穿。貼一身暖寶寶嗎?”

“可以嚐試……”

“不可以。”萊尼亞使勁搖頭,“除非你想把自己烤熟。”

“我覺得烤不熟。”伯納德當場拿出手機來搜索暖貼的溫度,“它又不能一直保持最高溫。”

“但是你穿在外麵的一百件衣服可以讓它保溫,隻是烤熟變燜熟而已,你以為差很多嗎?”萊尼亞站定,“好了閉嘴,不許強調烤和燜的差別,也不許強調你穿不上一百件衣服,你就是想找茬抬杠,而我不想聽你瞎扯。”

“好的。”伯納德乖乖點頭,拐向另一邊之前還揮揮手:“明天見。”